蔺霭穿好拖鞋，从花瓶里抽根快枯萎的花枝儿插头发里盘上。
“咱俩上前馆看一眼？吃完饭再去第三期？”
“都行，听你的。”琂妄去洗衣房收回晾干的衣服，跟她换好衣服去爬宠馆。
三天不来，守在前馆的人总算见到蔺霭，纷纷关心起她上午发生的事，蔺霭花上一会儿功夫打招呼，随后去后场。
这两日送过来一些两栖动物，她看到两只网纹扁手蛙和合江棘蛙，旁边是上次见过的浅色珍珠蛾，再旁边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昌淇原。
蔺霭问：“又来拿标本了？”
昌淇原两手空空：“对。”
“还没追上啊？”
琂妄哪壶不开提哪壶，往他心口上扎针。
昌淇原还想说这事，“你给的书一点用都没有。”
蔺霭明白了，是真的还没成功：“没用啊？你都学什么了？”
昌淇原：“接她下班，等了一天才知道她住你们员工宿舍，不回家。”
蔺霭：“…你做之前不打听一下么？”
昌淇原：“这不属于窥探隐私吗？”
“你家助理天天在这丢金币，随便问问都能知道。”琂妄提醒他，“书里不是写了三分钟让助理把全部资料送来的做法吗？”
“可是我觉得这样不好。”
“那你这辈子都追不着应臻书。”
“好难听的话。”
“我再给你想个办法。”
“什么？”
“你去问问哪家水族馆的饲养环境不合格，未达成饲养条件的都买下来送给馆里，到时候天天来嘘寒问暖。”
“可她说不喜欢需求自由的动物被圈养。”
“…我说的是你问她的暖。”琂妄没见过这样的，怀疑昌淇原的情商值全加到了家世上，他说：“你买点条件不够放归大海的，就类似那只蝠鲼。”
“我有个问题，你喜欢应臻书什么？”蔺霭忽然问。
“喜欢她喜欢那只蝠鲼的样子。”
“…行。”蔺霭也没话说了，琂妄刚才的方法说不准真有用。
她让昌淇原再接再厉，“你加油，我俩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
作为朋友她最多说两句鼓励话，别的插手不了，昌淇原自己争取去吧。
蔺霭挨个区检查，见到营业中的麦芽糖，感慨孩子愈发成熟了，还会用小尾巴卷花送给女孩子，给游客哄的全成夹子精。
吃过晚饭，两人往第三期去，先到监控室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进门，查看各个监控器的员工们齐齐回头，露出某种迷之微笑。
像千年老妖怪终于找到能投胎转的肚子，一眼看得她有要生孩子的错觉。
蔺霭让他们笑的发毛，“今天有问题没有？”
“没有，就中午给派出所那边送了一段监控，证明是那男的有问题，不关咱们的事。”
琂妄走到一处监控屏幕前，看见全息投影的翼龙在滑索中穿梭，一边听里面鬼哭狼嚎，一边问：“上午那男的有结果了吗？”
“有，警察在他手机里发现这人用多个小号给馆长发私信，说他和馆长是素未谋面的知己。”说话的员工嫌恶情绪溢出天际，“按他的说法，咱们上万号员工都可以是馆长的知己。”
“知己两字价值大跳水了属于是。”
“可不是，对了，馆长，那家矿业公司，还有那家海运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另一名员工麻溜念出几个名字，“新闻报道说这几家公司在申请破产，还有一些在并购重组，是不是真的呀？报应来的这么快啊？”
蔺霭看过来：“我没注意这事，等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再告诉你们。”
有人接话：“应该是真的吧，新闻都报道了，我爸说都没想到这些公司能破产，还以为也就是企业形象受损，裁点员之类的。”
“我老婆也这么说，还以为风头过了会和从前一样无事发生，看见这个新闻我俩还挺惊讶呢。”
蔺霭听着不自觉点下头，是够快的，两个来月就出结果，也不清楚是改头换面再来，还是真的就此倒塌，等回去问问吧。
她问起正事，“第一批游客现在怎么样？”
“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该选择的都已经做出选择了，有一部分游客失败重进了几次，走在最前面的那批刚吃完饭回去，再等三小时就可以体验陨石撞地球了。”
蔺霭说好，让他们记得挑最好的机位录像，交代完这头，又去操作区那边。
她和琂妄一走，监控室里冒出痴汉般的嘿嘿声，蔺霭听见了，瞪琂妄：“你真是爱我爱到毁灭我啊。”
“人家兴许是心情好呢，你别老对号入座。”
“拉倒，他们往回倒那段监控肯定看见你对我做的事了，你就是祸害。”蔺霭不敢想象刚才那些人脑补过什么，她的一世英名没有了，从此以后只有大黄老师。
见走廊里迎面过来一群游客，她抬手挡住额头，面朝墙壁，假装很忙。
琂妄跟她商量，“这样，我叫巨黄老师行不行。”
“你是在火上浇油吗。”
“事已至此，认命吧。”
蔺霭无语望天，“选错男人，社死一生。”
“反悔不了了，这就是咱俩的命。”琂妄等人走了继续往操作区走。
这个区是亘古脉络占地最大的工作区域，与投影区相邻，两区中间只有一面大玻璃。
蔺霭刷卡进门，往里走一段，看见数百名在宽敞空间下控制各种类古生物的操作员。
每人面前四个屏幕，分别代表不同的视角，其中一面专门用来联动全息投影，面前的控制器设计形同赛车方向盘，一眼看望过去像聚众打电玩。
有人倚背放倒躺着控制，也有过来交接班的，还有三分之一的工位上没人，蔺霭猜测是去吃饭了。
随便走到一个位置上，她看见桌边贴着几个小纸条。
［6.20，16：55pm，终于被人捡走了，我要努力工作ദ്ദി˶˃ ᵕ ˂ )✧］
［6.21，07：58am，阿西吧，愿天堂没有电灯泡。］
［6.22，14：23pm，好想叫救命，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6.22，18：08pm，已黑化◣д◢。］
蔺霭指节扣下桌面，问旁边不忙的操作员，“这人是碰见了什么了？”
控制剑龙吃叶子的操作员拿下耳机，“拿她控制的小恐龙当情趣，亲一下问一句你说这里面的人会不会看见咱俩卿卿我我，越说越兴奋，主要是俩人好像不是情侣也不是夫妻，就…您懂的。”
“哈？”蔺霭听笑了，这才是真正的黄老师啊，她是无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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