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进门，她碰到抱黑花出来营业的郑雪晟。
蔺霭过去摸两下蛇：“麦芽糖今天休息吗？”
郑雪晟：“嗯，喜欢它的人太多了，休息一星期，这几天都是黑花替班，游客们也很喜欢它，可能是原色拍出来更出片，有不少人问它们能不能同时营业。”
蔺霭：“也不是不行，如果蛇的状态允许，你挑两个合适的饲养员出来一块做活动。”
郑雪晟：“嗯，我知道了。”
蔺霭撸两下黑花的小尾巴，看离开门营业的时间不远，加快步伐往里走。
一个半个月的时间里馆内又来了上百种爬宠，她得看看都来了什么。
干姐姐很贴心，还是以中小体型的动物为主，拿起一条阿拉伯角蝰，蔺霭将它和一块送来另一条的做对比。
一条有特化成角状的眶上鳞，一条没有，很细心，可以放在一起做对照组，因为不是所有阿拉伯角蝰都拥有这种角状的鳞片，很很大一部分其实没有角，或者说角不突出。
托起这条蛇的脑袋，蔺霭用指背抬起它的下巴，“你说都是阿拉伯，阿拉伯沙蚺当初怎么想的？”
真不是她外貌协会，不看身材，蝰科毒蛇的脑袋自带杀气，像阿拉伯角蝰的带角个体真的非常霸气，看过它再看阿拉伯沙蚺，很难不笑。
她每次看沙蚺都要笑一次，根本控制不住。
琂妄用指腹去碰蛇眼睛上的角，“蛇演化出毒液的时候地球上已经存在很多生物，可能是见得多了，审美比较多元化，不像蚺科这种老古板。”
蚺科很多成员的内脏器官还是对称的，不像蟒蝰蝮那样一侧器官缩水，它们真的很守旧。
蔺霭把蛇放回去：“守旧派守出了有史以来的最大蛇类，也算是一种本事。”
随便转转，她很快见到应臻书。
应臻书看看她，又看眼琂妄：“你把防晒都给他用了？”
蔺霭：“是的，我怜惜他。”
应臻书心如止水：“真不错。”
蔺霭从她那接过采访媒体提前给的提问稿，翻开一页看，“问题还挺多。”
“嗯，有几个是采访馆内员工的，像芦笙，赵汀他们都有问题，还有琂妄，他也是重点。”
应臻书也不管他俩清不清楚，将原因一股脑儿的往外倒，“大家看到他手上的伤口，对照牙印，推测是野采的时候被毒蛇咬了，还有主动用手去接森林眼镜蛇防止大猩猩受惊，拿走偏远乡村儿童头顶的黑曼巴……”
她瞄见蔺霭“怎么这也有人知道的”不解表情，“别怀疑，人人处处有观众，你俩在路边接吻的照片我都见过，虽然是马赛克画质。”
蔺霭闭下眼睛，麻了。
应臻书让她不要大惊小怪，要对自己的知名度有个正确认识。
“反正就是…你知道人们对毒蛇的误解相当多，恐惧程度也最多，琂妄负责毒蛇这一块，每次又都是他冒着危险取毒，大家能看到他做的事，有他一份也正常。”
“说这么多，我都不好意思了。”琂妄假话张嘴就来，他回非洲之前还吃了三条鼓腹咝蝰，给他吹这么高，真对不起这些毒蛇。
蔺霭脑子里还在想路边接吻的事，回忆到底是在哪一条路边亲吻让人看见了。
应臻书看她手不动，帮她翻到第三页，“你是不是还没从度假状态回来？”
蔺霭说实话：“我根本不想回来，我还没去北非。”
应臻书：“不想回也回了，有一些很公式化的问题我帮你写完梗概了，但他的这些我没法写。”
琂妄闻言侧过身，随机挑一条读：“和蔺霭在一起算不算找到有共同理想的伴侣，有没有也从这份感情里得到收获……怎么还问私人问题啊？”
“所以你有得到收获吗？”蔺霭扭头看他。
琂妄思考片刻，想到她教给自己的那些学识道理，蔺霭摸索出的经验让他做人很成功，速成人类也算收获吧。
他点下头：“跟你在一起少走了二十年弯路。”
在场两位女士露出如出一辙的表情，这话听上去好怪，像小白脸被富婆包养后的获奖感言。
蔺霭：“你换个说法。”
琂妄：“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蔺霭：“勉强可以，你到时候再加点词，就这么说。”
她接着往下看，扫过那些问题，“是大后天采访？”
“是，那天你俩还得拍个宣传照，然后还有件事。”
应臻书拿出手机，打开一个页面，“年度国际影响力人物，这个蛮厉害的，去年是一个研究出新药物的科学家，前年是一家新能源集团的董事长，今年的社会贡献领域是你，这个也需要照片，我的建议是趁这次一块拍了。”
有质感的照片看起来也更有深度，作为会被到处传播的影像资料，不能马虎。
这样别人介绍爬宠馆也好搜罗个人形象，一馆之长必须要正式。
蔺霭听着头都大，“…那行吧，一块拍了。”
她一应下，各种短暂耽搁的事项重新启动。
晚上从亘古脉络回来，拍宣传照的摄影师跟她联系上，开口就是一个极大胆的想法。
“蔺老师，考不考虑在蛇堆里拍照？”
琂妄从蔺霭身后走过去，听见语音电话里这个问题又退回来，背后灵似的站在那等蔺霭的回答。
蔺霭从屏幕里看见他的影子，没受影响，从实际出发，“蛇太多，路人看见了会害怕。”
“照片不会动，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把蛇拍成一团，你才是主体人物，如果人们看到这张照片害怕了，说明我拍得喧宾夺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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