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丑又酷的海鬣蜥在水底啃海藻，目前没有不适表现，蔺霭看了会儿，人群里有个男声轻声喊她名字，“蔺老师？”
在宠物博览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大网红菜市场一霸抬高渔夫帽，露出笑脸：“我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呢？”
“是你呀，过来玩？”蔺霭记得王霸，很特别的名字，听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
王霸说：“对，抢一张你的门票不容易，之前就想来玩亘古脉络，结果等到现在才有机会。”
“第三期怎么样？”
“超级好，我的几个助理快玩疯了，昨天还看见两个明星在那边过鳄鱼桥。”
王霸让身边的几个年轻人简单和蔺霭打招呼，打完背对下沉式饲养缸，后脑勺靠近玻璃，和吃饭的海鬣蜥自拍。
蔺霭见他们玩得投入，不打算多聊：“玩得好就好，那你们继续吧，我先走了。”
“行，你忙去吧。”王霸招手说再见，转身抓紧在闭馆前再多看点动物。
还有不到半小时闭馆，海洋缸附近仍旧有不少人，蔺霭看见有个cos章鱼的女孩儿在养海蛇的大缸前拍照，飘带似的海蛇在她身后乱飘，很克系。
那女孩儿发现蔺霭在看自己，比个“我很快就好，马上走”的手势。
蔺霭让她别着急，不影响别人就没事。
女孩儿连拍两张，拍完赶紧过来，“蔺老师，合个照可以么。”
“凭你念对我名字这点就可以。”
“嘿嘿。”女孩儿歪头过来，按下拍摄键，拍完问蔺霭，“那个纪录片还拍吗？都半年了，我明年能看到么？”
“我给不了你准信儿，但拍肯定是会拍的，只能等了。”
“喔，好吧…”
蔺霭微笑告别女孩儿，走出去几米接到庄聿的电话。
“大设计师，什么事啊？”
“你这山里有个好东西，来看看？”
蔺霭让他等着，自己去员工通道找辆小电驴，走之前，她给琂妄发信息：［我去新山找庄聿，你去不去？］
［我还在侏罗纪当NPC…］
［那我自己去了。］
［。］
蔺霭启动小电驴，去庄聿那边。
车辙印压出的小路勉强能走，弯弯绕绕按着庄聿说的位置开，她颠簸了快半小时才到地方。
庄聿一身朴素的民工风打扮，站路口等她，见着蔺霭就说：“这是最后一座没勘探完的山，今天在靠近山顶的位置上，我们发现一颗很大的树，树围很夸张，要二十几个人才能合抱住，你看看，我觉得可以再加一个景点。”
蔺霭：“这么粗？”
全世界才多少棵这种大树，国内也就蒲山那鬼地方最多，她这山里竟然也有？
庄聿展开两条手臂，“不仅粗，树冠还非常大，很多条树枝垂下来，像柳树，但叶片很白，远看像落满了雪，发现的人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累出幻觉了。”
蔺霭见过挂雾凇的树，也见过白花盛开的树，但二十几个人合抱才能抱住的树，这种直径大小的真没有。
大步跨上已经凿出来的台阶，她的视线里出现一片白色。
摇曳的白色柳条随风飘荡，树冠自带柔光效果，仿佛是光元素堆砌出的虚影，大到轮廓都是模糊的。
庄聿扬手，“很神圣是不是？风飞矿业那群人竟然忽略了这棵树，还好那群疯子没把树砍了。”
“嗯…”蔺霭走近，抬手碰到一片白色的叶子，揉碾几下，是真的叶子。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哑声笑一下，这脑子，谁还能放这么大一棵假树在这，肯定是真叶子啊。
“找研究院那些研究植物的来看看吧，这个树我没见过，万一是新物种可得保护起来。”
“嗯，那这块地儿还要按原来的设计动工吗？”
“先等等，有结果了再说，你先绕过这块地方。”
蔺霭抬臂撩开柳条，去触摸虬根盘结的树根，树皮粗糙，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没有特别味道。
看来这棵白色的大柳树不具备变成人的能力，和她与琂妄不一样。
用指甲掐下一段三十厘米的嫰柳条，蔺霭拿着这根树枝往回走，下山重新骑上小电驴。
长得这么圣洁，她脑子里一直闪现观音菩萨的净水瓶，真要如此平平无奇也太不应该了，先回去观察一晚。
夜幕降临，蔺霭夹着一根小柳条回来，瞅见爬宠馆门口大灯下的琂妄。
琂妄往前走几步，抽走她手里的小柳条，“庄聿叫你栽花去了？”
“不是，是新山那头发现了好大一棵树，这是树枝，我想观察下。”
“白色的叶子？”琂妄做出和她如出一辙的捻叶子动作，又放在鼻尖嗅两下，没感觉出特别。
他问：“大是多大？”
“你再小个三五米可以盘上去，白色的，可以跟你合体模仿奥利奥麦旋风。”
“我不爱吃甜，做木耳炒山药比较合适。”
“最好还是铁棍山药是不是？”蔺霭将停到门口，拿回柳条，打算晚上吃山药，不过她要再点一个拔丝山药。
锁好电动车，两人往餐厅走，经过前馆的斑鳖池，遗留的香火味儿若有似无地传进蔺霭鼻腔。
她往那边看，见到水里的斑鳖跟着自己的方向游动。
她退两步，斑鳖游回来，往前走两步，斑鳖游过去，一退一进，隔空溜王八。
奇了怪了，这俩斑鳖今天这么听话吗？
蔺霭站定，盯着斑鳖看，渐渐地，她发觉斑鳖跟得不是自己，是她手里的白色小柳条。
抬高胳膊晃晃柳条，她左右挥动手臂，看到斑鳖真的跟着柳条的方向走。
画面有点好笑，琂妄在后头吐槽，“你在开演唱会吗？要不再拿柳条跳个舞，看它跟不跟你转圈圈？”
“我不是在做实验么。”蔺霭放下手臂，再次将白色柳条交给琂妄，“你再闻闻，看柳条和蒲山有没有关系，你待的时间久，记忆深。”
琂妄听她的话，再次确认，然后摇摇头，“真没感觉特别，我能记住很多味道，哪怕是二十多年前见过的陌生人也隐约记得气息，可这就是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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