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颜的头埋得更低些,没有回答。
“不闹你了,睡觉吧,我陪着你。”秦宴洲知道逗人得有度,手温热后,摸摸她脸颊。
动物会冬眠,其实沈沐颜也好想冬眠。
这种冷冰冰的气温真的好适合待在温暖被窝,而且,还有个男朋友暖手暖脚。
她午睡时间一直都控制在一个小时以内,不然一下午不但没有恢复好精气神,而且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等她睡醒,身旁没了人影儿,狐狸公仔已经取代秦宴洲的位置。
起来洗漱换衣,出卧室瞧见陆临怀里揣着好几份文件夹,每个文件夹夹层里都有目测几十页纸张。
“这是怎么了?”沈沐颜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
头一次见陆临脸上出现这种慌乱神色。
“沈小姐,华尔街那边出了点儿事情。”陆临将文件夹抱去书房,这些都是那边临时发来部分资料。
因为政局高层的一些动荡,出台的一些新政反倒是扰乱了美国的金融市场,对秦氏控股的一些企业造成一定影响。
沈沐颜觉得自己睡个午觉,错过了太多事情。
没去打扰秦宴洲,她回卧室去沙发边打开电脑查询最新的金融资讯。
美联储那边……
哎,今年第几回了都,还不消停。
秦家家大业大,在美国的产业也比较多,难怪她心里不安稳,秦宴洲应该要亲自去一趟才行。
想到不久,甚至今晚就要分开,沈沐颜有些失落,但不会将这种情绪溢于言表。
她会跟他并肩,不能成为他的累赘和拖累。
下午六点。
秦宴洲还没从书房出来,陆临说他在开紧急会议,一连三个小时了。
“沈小姐,先生让您先用晚餐,不用等他。”
“嗯。”沈沐颜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抬眸看楼上,不见秦宴洲出来的身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望着餐桌上精致的菜肴,都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但此刻,她没有半分食欲。
她不清楚秦家的背景究竟何其强大,但是越强,越容易受这些政策的波动影响。
资本市场也是风险市场。
沈沐颜无聊地搅拌瓷碗中的燕窝羹,尝了一口,淡淡的甜味在口腔迸发,心里有些苦。
忽地,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
激动转头一看,还是陆临。
明媚且潋滟笑意的脸蛋儿恢复平静,没食欲,干脆放下瓷碗,起身上楼。
陆临朝着沈沐颜礼貌颔首,以为她用完餐要去休息了,也没将刚才秦宴洲的话说出来。
目光跟随她背影上楼,不知为何,从沈小姐的身影中看出些落寞感,哎,或许是先生快要离开沪城飞美国了吧。
这是刚才会议中的决定,这种场面必须先生亲自去才行。
沈沐颜刚上楼,秦宴洲恰好从书房出来,身上穿着的黑衬衫领口褶皱很明显,应该是心情烦躁的时候扯的。
连着开了三个多小时的会议,再清贵如玉的人身上也沾染几分戾气,烦闷。
犀利清冷凤眸一眼望不见底,浑浊不堪。
看见沈沐颜慢步走过来,眼底清明片刻,牵着她手腕让她靠得更近些。
“乖乖。”
他的嗓音有些低迷,认认真真打量沈沐颜的眸子,指节屈起轻轻勾开她额边碎发。
“怎么了?是不是华尔街那边的事情挺严重,你要去美国?”
沈沐颜猜的很准,而且,越说,声音越小。
“嗯。”这声应答有气无力。
其实以前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秦宴洲只把这些当作家常便饭,飞来飞去无所谓。
现在有了沈沐颜在身边陪着,心里有了归属感,不想离开这片土地,准确来说,是不想与小姑娘分开。
“什么时候启程?”
“要耽搁几天呀?”
沈沐颜从他怀里抬起头,连着问。
声音不轻不重,秦宴洲听得出来她也舍不得分开,就像是一种依赖感,但强迫自己理清思绪,冷静对待一切。
“明早走,应该要半个月左右。”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秦宴洲摸摸她头,转移话题:“应该没怎么用晚餐吧?”
“我陪你去。”
他猜得很准,也没有给沈沐颜反应的时间。
“没什么胃口。”沈沐颜小声嘀咕,但很快被秦宴洲反驳。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要一日三餐按时吃?要是被我养瘦了,指不定以后要被你哥口诛笔伐。”秦宴洲实在是不会劝人。
他以前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从来没想过考虑对方的感受,戳人心窝就戳了,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跟小姑娘说话还是得委婉些,收敛住脾气。
沈沐颜瘪了瘪嘴巴,没继续说话。
秦宴洲全程盯着她,多多少少还是吃了点儿东西填肚子。
晚上,她躺在床上,抱着狐狸玩偶等秦宴洲洗漱出来。
心里不踏实,把玩偶的耳朵揪了又揪,等床边沉下,秦宴洲穿着睡衣上床,掌心扣住她腰身的时候,才回神。
他今天下午很累,她也不打算像往常一样与他说笑。
分明是把小姑娘拐过来的第一晚,秦宴洲的心思反而更加沉重,许是要分开的缘故,半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之前小姑娘回港城那三两天他就很想她。
也难怪父亲在他二十五岁之前不允许他从事业上分半点儿心思出来谈恋爱,恋爱产生的激素真的会扰乱人的心思。
他此番去美国不仅是要处理好这件事情,安定人心,更要对高层进行一次审核筛选。
公司的管理层尤为重要,若是这一层不得力,会极为阻碍发展。
沈沐颜乖巧地靠在他胸口,闭上眼,睫毛像蝴蝶翅膀扑腾般轻颤,不知道是真的困了还是什么。
她有点儿心疼秦宴洲,他应该,没有正儿八经地过过一次生日吧?
担起秦家掌权人的身份,总要牺牲些什么。
“我尽量早些回来。”
秦宴洲不难看出小姑娘心情沉重,拍拍她后背,轻声安慰。
“不要因为我高强度工作,就按照你原有的计划来。”沈沐颜睁开眼,一本正经地叮嘱,她不想秦宴洲为了她不顾身体。
“要是把身体熬坏就不好了。”
她说话声音柔软中带着倔强,看似弱不禁风,却顽强得很,性子坚韧不服输。
“好。”秦宴洲不会让沈沐颜有任何顾虑。
他埋头吻了吻她额间,主动挑起火,沿着眉眼往下,含住朱唇鸱吻。
想到要半个月不见,两人心里迸发的小火苗愈加旺盛,有分别的因素,也有真的动情,想要在对方身上得到归属感。
“唔。”
沈沐颜闭上眼,双手抓紧秦宴洲的睡衣,他的吻像是温水煮青蛙,缠着不放,让人逐渐意识迷离,深深沉溺进去。
“很乖,这次会换气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脑子空白,耳边是男人性感的低喘声,很轻,很欲。
她的睡衣凌乱,不知道何时被扯到一侧,露出凝白肌肤。
“阿宴哥哥。”沈沐颜的声音此刻就像催情蛊,细微入耳,直挠人心。
心尖装满了她,收着力气,在小姑娘锁骨、肩头布下吻痕。
“嗯~”酥痒的触感,惹得沈沐颜不由自主轻吟,翕开湿漉漉的眸子,轻蹙眉头。
秦宴洲放在她腰上的手也很不安分地往上探。
“乖乖果真,浑身都是软的。”
他噙着笑,此刻倒是有几番流氓模样,却不让人厌烦生恶,或许是那张脸过于妖孽好看。
“不准亲了。”沈沐颜轻轻推搡他胸膛,一副娇软可欺的模样。
她保证自己锁骨间留下的印子得两三日才能消去。
“不亲了,睡觉。”秦宴洲餍足,也算是离开前尝的最后一点儿糖,等从美国回来后,再接再厉。
——
次日,六点整。
秦宴洲把手小心翼翼从沈沐颜颈下抬起,拿起床边的狐狸公仔,不满意却又无可奈何地让它代替自己的位置。
洗漱很快,从衣帽间出来后,没想到小姑娘醒了。
沈沐颜不是被吵醒的,脱离温暖的怀抱后,她自然而然会察觉到不对。
秦宴洲莫不是就想这般悄咪咪离开?招呼也不打。
要是她现在不醒,等真的按照工作日的作息醒来,他人都到机场了吧。
不想让她告别吗?
“乖乖,再睡会儿,还早。”秦宴洲坐在床边,想让沈沐颜继续躺下休息,摸摸她脸颊,喜欢得紧。
“今天还要去公司,要动脑子,得好好休息。”
“御景庄园离沈氏的车程其实跟星辰台差不多,若是觉得一个人待在这里孤独,就可以先回星辰台,反正看你的意愿。”
“等八点,一定要用早餐,这个最重要明白吗?”
“我就离开半个月,不要把自己养的越来越瘦,我回来会生气的。”
秦宴洲絮絮叨叨叮嘱讲一堆,沈沐颜也没听进去什么,脑子里全是要半个月见不到他了。
此刻真的彻底明白为何漾漾姐与大哥一见面就黏在一起不分开的缘由。
“阿宴哥哥~”
“抱抱。”
沈沐颜抬眼,明眸似水,挺直腰身主动张开手抱着秦宴洲,在他怀里蹭了蹭。
“我处理完枫林街道附近的商场整顿开业的事情,你就回来了。”
“我很期待乖乖能把万峰整顿成什么模样。”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时间比较急,沈沐颜穿着拖鞋,目送他离开别墅。
十点整,整理好情绪,正常上班。
她几乎不会将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去,很多时候都下班后自己消化。
一晃快两周。
“沈总,唐导那部电影计划冬至那天杀青,枫林街道的基建和商家落户都差不多了,您看要不要进行第一次正式的宣传?”
“唐导是圈内的著名导演,这场戏的主演也都是千万粉丝的大咖,可以着手筹备一下。”沈沐颜的头还没有从桌面文件抬起。
这几日,安副总明显感觉到沈沐颜的性格又进阶了一个层次。
沉默寡言起来,越来越像瑞士那位,他的老上司。
“冬至是个好时机,在枫林街道策划一次冬至游园活动吧,也借着这个时机,万峰整顿开业,把消息透明化处理。”
沈沐颜合上文件夹,掀起眼皮,眸底一片宁静,语气虽然委婉,但处处透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抓住冬至,元旦等特殊节日,把商业街的名气打起来再说。”
“同意。”安副总一向支持。
“本次活动主要面向大学生群体,今天下午交出一份活动策划。”
“付芸,这个项目你来负责。”沈沐颜示意坐在长桌右角落的人。
一个游园活动不至于让沈氏分出什么精力在上面,她这次只是想看看试水效果。
如果一切向好,后面的几次特色活动也能举行下去,慢慢提升经济活力后,她会将重心转移到壹号地皮的项目上去。
那是沈氏谋划了很久的心血。
“我会提前两天让沈屿白助力宣传,你必须确保游园活动无误。”沈沐颜眼底一片淡然,看向付芸。
“好的沈总。”
今天沈沐颜心里堆了事,下班后往御景庄园去,宁清不可能察觉不了自家小姐的心情变化。
晚高峰路上有些堵车,她看向后视镜,沈沐颜正偏头看向窗外,柔顺发丝遮掩住半张脸蛋儿,目中无神,甚至带着几丝忧伤。
应该是想秦宴洲了。
“小姐,管家说今天已经把礼物送至御景庄园了,看您要准备放哪儿。”
“搬去卧室吧。”
这也正是沈沐颜心情低落的原因。
秦宴洲是不是真的没有正式过过一次生日?
每年这个时候都像这样忙得不可开交吗?
后天就是他生日,要错过了……
不能当面跟他说生日快乐,连一个拥抱,一个亲吻都没有。
回想自己二十二年,真的衣食无忧,万事顺遂。
即使相隔万里,父亲母亲他们都会提前飞来陪着她过生日,丰厚的礼物,满心满意的祝福。
她身边不仅有父母,还有很多很多好朋友。
不管是成人礼,还是普通的二十二岁生日,她收到的祝福,礼物都可以堆满一间小屋。
她跟秦宴洲云山公馆,不难看出家庭氛围有些严肃,她在的时候还好,但她也能猜出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如何。
被寄予极高的期望,身为秦家继承人,生来就背负着巨大责任,压力与之俱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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