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审讯灯光像手术刀,将姜顺玉脸上的每一丝恐惧都剖开摊在惨白的光线下。
李承焕俯视着这个被束缚在铁椅上的女人,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审视垃圾般的漠然。
“姜顺玉,”
他的声音平稳得像在宣读一份枯燥的市政预算,
“你儿子姜哲浩的命,值多少钱?”
姜顺玉浑身筛糠般抖着,涕泪糊满了她精心保养过的脸:
“市长…李市长…饶命!哲浩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该死!求您…求您放过他!我做什么都行!”
李承焕没再看她,转身走向审讯室角落一张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金属桌。
桌上放着那瓶几乎要了他儿子性命的润肤露,旁边是阎王殿技术组刚刚打印出来的完整毒理学报告。
薄薄几页纸,宣告着一个婴儿可能遭遇的、缓慢而痛苦的死亡。
他拿起报告,指尖划过“蓖麻毒素”、“皮肤渗透性强”、“婴儿致死剂量极微”那几行冰冷的数据。
“信雨。”
他开口。
朴信雨无声地出现在他身侧,如同一道精准的影子。
“给姜哲浩在‘毒蛇’崔万植的赌场里,开个永久VIP包厢。”
李承焕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让他玩,敞开了玩,玩到尽兴为止。赌场的规矩,你亲自跟崔万植交代清楚,账,算在我头上。”
姜顺玉的哭嚎瞬间卡在喉咙里,眼珠子因为极致的恐惧几乎要凸出来。
她太清楚那意味着什么——那是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她的儿子会被那些高利贷吸干最后一滴血,然后像垃圾一样处理掉!这比直接杀了他更残忍百倍!
“不——!!”
她爆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身体疯狂地扭动,束缚带深深勒进皮肉,
“杀了我!求您直接杀了我!放过哲浩!他是我儿子啊!他…”
李承焕仿佛没听见身后的噪音,将报告随手丢回桌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这声响如同一个开关,朴信雨对旁边两名如铁塔般矗立的阎王殿行动队员微微偏了下头。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动作快如闪电。
一块浸透了强力麻醉剂的厚实棉布精准地捂住了姜顺玉的口鼻。
她疯狂的挣扎只持续了两三秒,身体便软了下去,眼白上翻,彻底失去了意识。
“处理干净。”
朴信雨的声音冷得掉渣,
“连同她所有存在的痕迹。”
她顿了顿,补充道,
“那个赌鬼儿子,按欧巴的吩咐办,要让崔万植‘好好招待’。”
“是!”
两名队员肃然应命,拖死狗般将瘫软的姜顺玉拖离了冰冷的审讯室。
地面上,只留下一道被高跟鞋蹭出的、模糊而狼狈的拖痕,很快也被清理得不留痕迹。
李承焕这才转过身,目光投向朴信雨:
“幼熙和在熙不能继续留在医院。立刻秘密转移,去‘云岘’。”
“云岘”是阎王殿在首尔近郊一处极为隐秘的安全屋,安保级别是最高级的“玄武”,从建造之初就考虑到了应对最极端的威胁,如同一座现代化的堡垒。
“明白,欧巴。转移方案已备好,三十分钟内完成。”
朴信雨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通过加密通讯频道下达一连串指令。
李承焕最后扫了一眼那瓶致命的润肤露,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属于父亲的暴戾。
“找到那个‘医生’。”
他声音低沉,字字如冰,
“还有,让徐东旭也尝尝……家人被放在砧板上的滋味。”
夜色浓稠如墨,首尔却依旧霓虹闪烁。
位于江南区核心地段的国力党总部大楼,即使在深夜也透出权力的森严气息。
顶层的几间办公室依旧亮着灯。
徐东旭靠在他那张宽大的真皮办公椅上,昂贵的雪茄在指间缓慢燃烧,烟灰积了长长一截。
电视屏幕无声地播放着新闻,画面里反复回放着朴英灿在市政厅台阶上崩溃下跪、涕泪横流哀求的画面。
每一次重放,徐东旭夹着雪茄的手指就无意识地收紧一分,手背上青筋虬结。
“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
他猛地将雪茄狠狠摁灭在价值不菲的水晶烟灰缸里,火星四溅。
精心策划的国会质询,以为能困住李承焕的绞索,结果成了对方立威的垫脚石!
朴英灿这颗经营多年的棋子,不仅瞬间被废,还成了对方杀鸡儆猴、清洗旧势力的完美祭品!
更让他心头憋闷的是,针对那个初生婴儿的“小意外”,也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声息。
那个姓姜的女人彻底失联了,如同人间蒸发。
医院那边更是被李承焕围成了铁桶,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脊椎。
“李承焕…李承焕…”
徐东旭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
难道连这步暗棋也被他察觉了?不可能!计划如此隐秘,只通过层层隔绝的单线联系…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他的心腹秘书金室长推门进来,脸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委员长,姜副主任…联系不上了。她家、她儿子的住处都空了,像是…连夜搬走了。”
“什么?!”
徐东旭霍然起身,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不是失联,是消失了!被清理了!李承焕动手了!他知道了!
“查!立刻给我查清楚!”
徐东旭几乎是吼出来的,额角青筋暴跳,
“她最后接触了谁?去了哪里?还有…还有我家里!立刻联系夫人!联系在波士顿的俊基!”
一股巨大的、源自本能的恐惧攫住了他。
金室长慌忙拿出手机拨号。
电话接通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嘟…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每一声都敲在徐东旭绷紧的神经上。
无人接听。
再打徐东旭夫人金英爱的私人号码,依旧无人接听。
打到波士顿儿子徐俊基的公寓座机,同样只有空洞的回音。
冷汗,瞬间浸透了徐东旭的后背。
他抓起自己的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疯狂地拨打家里的固定电话,妻子的手机,儿子的手机…全部石沉大海!
“议员…”
金室长的声音带着颤抖,
“夫人的司机…说…说夫人下午去江南新世界百货做SPA,之后…就再没出来…保镖也联系不上…”
嗡——
徐东旭只觉得脑子里一声巨响,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重重跌坐回椅子上。
完了!李承焕!他真的敢!他怎么敢?!
巨大的恐慌和暴怒瞬间吞噬了他。
他猛地将桌上的文件、笔筒、装饰品全部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李承焕!我要杀了你!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野兽般的咆哮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疯狂。
金室长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这一夜,对徐东旭来说,是地狱般的煎熬。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私人力量,甚至通过隐秘渠道联系了某些见不得光的势力,试图寻找家人的下落。
然而,所有的努力都如同泥牛入海。
他的妻子、儿子、甚至是他那个远在济州岛养老、几乎被遗忘的老父亲,全都像水蒸气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种前所未有的、彻底的无力感和冰冷的恐惧,将他紧紧包裹。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何等冷酷、何等肆无忌惮、又拥有着怎样恐怖能量的对手。
窗外的天色,就在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注视下,由浓黑转为深灰,再透出一点惨淡的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徐东旭的世界,已经崩塌。
清晨七点,首尔刚刚苏醒。
国力党总部大楼的门禁系统滴的一声轻响,厚重防弹的玻璃大门无声滑开。
李承焕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羊绒薄呢西装,没有系领带,里面的白色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粒扣子。
手里拎着一个普通的、印着便利店Logo的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两杯插着吸管的塑料杯装热豆浆,还有几个装在透明餐盒里的煎饺和紫菜包饭。
他步履从容,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晨起后尚未完全消散的、近乎慵懒的平和,仿佛只是来串门的邻居。
然而,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却让整个一楼大厅瞬间陷入死寂。
朴信雨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装,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隼。
她身旁是阎王殿行动队的队长,代号“黑石”,身形魁梧,穿着战术夹克,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沉默,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两人落后李承焕半步,如同最忠诚的影子。
大厅里的保安和前台接待全都僵住了,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他们认出了李承焕——这位刚刚在国会质询中大获全胜、紧接着又以雷霆手段清洗了预算委员会、此刻风头无两的市长!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他身后那两个煞神般的人又是谁?
没人敢上前询问,更没人敢阻拦。
无形的恐惧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李承焕目不斜视,径直走向高层专属的电梯间,仿佛走在自家的市政厅走廊。
朴信雨上前一步,用自己的权限卡刷开了电梯,动作自然流畅。
电梯平稳上升,金属轿厢内一片死寂,只有细微的运行声。
李承焕微微仰头,看着跳动的楼层数字,神情平静无波。
朴信雨和“黑石”如同两尊雕塑,纹丝不动。
叮。
电梯门滑开,顶层的走廊出现在眼前。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张到凝固的气氛。
徐东旭办公室外的秘书区,几名秘书和助理如同惊弓之鸟,看到李承焕的瞬间,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李承焕看也没看他们,径直走向那扇厚重的、象征着权力核心的橡木大门。
金室长脸色煞白地试图上前阻拦,嘴唇哆嗦着:
“李…李市长…徐议员他…他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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