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志强听到李向阳要派人实地考察，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一下。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似乎在争取时间思考。
"实地考察当然没问题。"梁志强放下茶杯，语气依然客气，但李向阳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不过香港那边手续比较复杂，需要一些时间安排。"
"那我们就等等吧。"李向阳淡淡地说道，"毕竟五十万盒的订单不是小数目，谨慎点对双方都好。"
梁志强又坐了几分钟，话题越来越少。最后他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那好，我回去先安排一下，过几天再联系李先生。"
"好的，梁先生慢走。"李向阳客气地起身相送。
送走梁志强后，李向阳回到办公室，马庆福和冯明远都还在。
"这家伙肯定有问题。"马庆福摇摇头，"一听说要实地考察，脸都绿了。"
冯明远推了推眼镜："我觉得他可能是想套取我们的商业信息，或者是竞争对手派来的。"
李向阳点点头："不管他是什么来头，反正我们提高警惕就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准备北京展会的事。"
说到北京展会，冯明远立刻兴奋起来："厂长，榛子巧克力的第一批样品已经出来了，口感很不错。"
"那就好。"李向阳满意地点头，"展会只有十天时间了，咱们得抓紧。"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工厂都在为北京展会忙碌着。冯明远带着技术团队不断调试榛子巧克力的配方，力求达到最佳口感。李向阳则忙着联系展台设计和产品包装。
三天后，一行人终于抵达展会，展览馆内人声鼎沸，各地的农产品企业都拿出了看家本领。
李向阳他们的展位虽然不大，但布置得很精致。蓝莓干、榛子巧克力、罐头等产品整齐地摆放在玻璃柜台里。
"向阳兄弟！"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向阳回头一看，是省城那边认识的老朱。
"老朱，你们也来了？"李向阳握了握手。
"那可不，这么大的展会，谁不想露个脸？"老朱环视了一下他们的展位，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你这产品包装越做越精致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走到了展台前。他拿起一盒蓝莓干仔细端详，然后询问道："这是你们自己生产的？"
"是的，我们有自己的加工厂。"林雨晴热情地介绍道。
"质量怎么样？"男人继续问道。
"您可以尝一下。"李向阳打开一盒蓝莓干，递给对方。
男人尝了几颗，眼睛顿时亮了："味道不错，酸甜适中，而且很有嚼劲。"
"您是...？"李向阳试探地问道。
"我是京城华联商贸的采购经理，姓王。"男人递上一张名片，"我们专门为首都各大商场供货。"
王经理又尝了尝榛子巧克力，更是连连点头："这个创意很好，榛子的香味和巧克力融合得很完美。"
"王经理有意向合作吗？"李向阳心中一喜。
"可以谈谈。"王经理看了看手表，"下午两点我再过来，咱们详细聊聊。"
送走王经理后，林雨晴兴奋地小声说道："厂长，看来咱们这次来对了。"
"别高兴太早。"李向阳虽然心中也很兴奋，但还是保持着冷静，"先看看他的诚意再说。"
上午的展会进行得很顺利，陆续有不少采购商前来询问。其中一个来自上海的贸易公司老板对蓝莓干很感兴趣，当场就表达了合作意向。
正当李向阳和上海老板谈得起劲的时候，冯明远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
"厂长，您看那边。"冯明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斜对面的展台。
李向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那里忙碌着——竟然是梁志强！
此时的梁志强换了一身休闲装，正在和一个展台的工作人员交谈着什么。李向阳仔细一看，那个展台的标识写着"东北山珍食品有限公司"。
"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马庆福也注意到了梁志强，眉头紧皱。
李向阳心中警铃大作。梁志强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巧合。他借口去洗手间，绕了一个圈子来到那个展台附近。
"梁先生，我们老板的意思很明确。"展台的工作人员压低声音说道，"只要你能搞到那家企业的生产配方，价钱好商量。"
"这个不太容易。"梁志强摇摇头，"那个李向阳很警觉，而且他们的技术人员也不是省油的灯。"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再想想其他途径吧。"梁志强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发现了不远处的李向阳。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梁志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李向阳回到自己的展台，心情有些沉重。看来梁志强果然不是普通的香港商人，而是竞争对手派来的间谍。
"怎么了？"林雨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没什么，咱们继续做生意。"李向阳不想让她担心。
下午两点，王经理准时来到了展台。他这次带来了一个助手，看起来很正式。
"李先生，我回去考虑了一下，觉得咱们可以合作。"王经理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先要一批货试试市场反应。"
"王经理想要多少？"
"蓝莓干一万盒，榛子巧克力五千盒。"王经理拿出一个笔记本，"价格按照你们的报价单，但我希望能有一个月的账期。"
李向阳考虑了一下："王经理，初次合作，账期的话..."
"这样吧。"王经理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问题，"我可以先付五成定金，货到后再付余款。"
这个条件还算合理，李向阳点了点头："那咱们签个意向书吧。"
正当他们准备签约的时候，梁志强又出现了。这次他直接走到了展台前。
"李先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梁志强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看来生意不错啊。"
李向阳冷淡地点了点头："梁先生也来参展？"
"不，我是来采购的。"梁志强的目光在王经理身上停留了一下，"这位是...？"
"华联商贸的王经理。"李向阳没有过多介绍。
王经理礼貌地和梁志强握了握手，然后继续和李向阳讨论合作细节。
梁志强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插不上话，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那人谁啊？"王经理好奇地问道。
"一个自称香港商人的家伙，来路不明。"李向阳如实回答。
王经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现在这种人确实不少，李先生小心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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