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稚的吆喝声,回荡在熙攘的街头。
沈听晚看了眼天色,决定去德朗先生的坟前看看。
当时德朗先生惨遭杀害,遗体由他的学生们护送回国。
北城这里的,是沈听晚为他修建的衣冠冢,方便去祭拜。
她最近忙着和陆沉霄重建北城秩序,还有北城医院需要管理,已经很久没去探望过这位良师益友了。
还有她的祖父和娘亲,她也很久没去他们坟前坐坐了。
沈听晚先去祭拜了祖父和娘亲的坟冢。
最后才来到德朗先生的衣冠冢前。
坟前栽种着一棵柏树,还是她和陆沉霄亲手种下的,此刻正招摇的舒展着枝条。
坟前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姹紫嫣红的,生机勃勃。
沈听晚把手里的金菊放在坟前。
然后掏出手帕,把墓碑上的灰尘给擦干净。
做完这些,她才低声喃喃着,“德朗先生,你为北城做的贡献,没有人会忘记。”
“总有一天,这盛世会如你所愿,人人平等,没有剥削和压榨,连风里都是自由的味道。”
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
可她相信,只要怀抱期望,美好必然会降临!
等沈听晚回到家,已经到了傍晚。
她刚从月亮门拐进小院,就被人抱住了腿。
“娘亲!”
“娘亲!”
陆时寒和陆知雪看到她,像小炮似得冲过来,一人抱住她一条腿。
幸好他们跟糯米团子似得小巧,不然非把沈听晚给撞倒。
瓶儿从后面赶过来,“哎呀,我的小祖宗们,都说了你们多少次,不可以这么冲过去。”
“快放开你们娘亲的腿,她走不了路了。”
陆时寒扬起下巴,小嘴撅的老高,“不!就要抱!”
陆知雪学着哥哥的样子,跟着重重点头,“嗯!要抱!”
他们快两岁了,已经能说简单的短句,平时最喜欢的就是跑跑跳跳。
而且也开始有了点小脾气。
尤其是陆时寒,最喜欢说的就是“不”。
沈听晚弯下腰,伸手捏了下两个小家伙嫩嘟嘟的小脸,“这是玩了多久,这么多汗。”
“夫人,小少爷和小小姐午睡醒过来就在院子里玩,一直到现在。”
瓶儿笑呵呵道,“也不知道他们哪来这么多精力,我都觉得累了。”
“瓶儿姑姑大,我小。”
陆时寒一本正经道,“小,不累。”
陆知雪靠在哥哥身边,眼睛黑亮的猛点头,“哥哥对,小,不累。”
“你个小应声虫。”
沈听晚亲昵刮了下陆知雪的鼻尖,“饿了没?。”
“饿!”
两个小奶娃相视一笑,再次扑进沈听晚腿弯,“娘亲,肚肚饿!”
奶乎乎的腔调,萌的沈听晚心都要化了。
她弯腰抱起两个孩子,亲了下他们的小脸,“想吃什么,说。”
陆时寒眼睛滴溜溜转了下,指着门外,“娘,外面吃,外面好玩。”
“嗯,外面吃。”
陆知雪学着哥哥的话,软绵绵道,“好玩。”
瓶儿笑着摇头,“这俩小家伙,每天都想着去外面溜达。”
“那就去,正好天气不错,走吧。”
沈听晚已经有很久没带两个小家伙出门过了。
这会儿正好有空,出去走走也好。
“耶,坐车车咯!”
陆时寒开心极了,他最喜欢的就是坐车去街上逛。
陆知雪学着哥哥的样子,细声细语着点头,“嗯,坐车车!”
沈听晚和瓶儿抱着两个孩子,找到周盛,让他开车出门。
已经是傍晚时分。
红彤彤的日头,几乎要坠下西山。
将半个北城的青石板,染成了蜜蜡色。
车子很快来到热闹的长街上。
两个小奶娃坐在沈听晚怀里,拧着身体趴在玻璃上往外看。
道路两旁人头熙攘。
油墩子坠入沸腾油锅里,响起炮仗似得滋啦声。
旁边的裱花匠人,正用棕刷啪啪拍打着宣纸。
贩卖糖水的小贩攥着铜勺,时不时刮着陶罐,“清补凉诶——甜呐——”
绵长的吆喝声,比弹棉花的弓弦还要长。
吓得旁边算命摊子上的黄雀儿扑棱着翅膀,啾的衔出跟姻缘签。
两个小家伙眼睛滚圆看着窗外,还嫌看不过瘾,拽着沈听晚湖蓝色的裙边嚷嚷,“娘亲,下去看看。”
“看看!”
沈听晚无奈,让周盛在路边停车,牵着两个小奶娃从车里下来。
刚落地,空气里食物的清香就窜了过来。
那是刚下锅的热馄饨,虾皮的鲜味裹着葱花的清香,诱的人食欲大开。
沈听晚都觉得有点饿了。
她低下头正要问两个小家伙要不要吃馄饨,却看到陆时寒踮着脚,盯着路边的熬糖老人。
老旧的铜锅里,熬好的糖浆正在咕嘟冒泡。
卖糖老人拿着一串山楂尝进去,等再拿出来,红色的圆果上就裹了一层透明的糖衣。
上面糖丝垂下来,拉成了馋人的金线。
“娘亲,吃。”
陆时寒吞了下口水,软着嗓子嚷起来。
陆知雪跟着点头,嘴边的口水已经滴下来,“吃!”
瓶儿连忙买了串糖葫芦,掰开塞进两小奶的嘴里,“吃吧,小祖宗。”
裹着糖衣的山楂酸甜可口,俩个小奶娃高兴的眉飞色舞。
“甜,娘亲,你吃。”
陆时寒捏着咬剩下的小半截糖葫芦,仰着小胳膊让沈听晚吃。
陆知雪愣了下,懊恼自己吃的太快。
她伸手想把嘴里的糖葫芦吐出来,又觉得这样不对,急得跺脚去拽拿着糖葫芦的瓶儿,“给娘亲,吃!”
沈听晚和瓶儿笑得直不起腰。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枪声突然响起。
“砰!”
清脆的子弹声,擦着沈听晚耳边而过。
射穿了她身旁插着糖葫芦的草靶子。
串好的糖葫芦瞬间掉了满地,晶莹的糖屑,如血珠般迸飞溅开。
卖糖老人吓得抱头蹲在地上。
沈听晚耳边还回荡着两个孩子稚嫩的笑声,身体已经本能的将两个糯米团子死死护在臂弯里。
陆时寒捏着的那小半块糖葫芦,啪嗒掉在青石板上。
他小嘴一咧,哭出了声,“呜呜呜,糖……”
“夫人,小心!快上车!”
在车里等候的周盛一脚油门过来,猛地推开车门。
沈听晚护着瓶儿和两个孩子钻进车里,这才跟着上去。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整条街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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