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季衡思索了半天，才终于开口说道：“那既然高中没读完，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等高中读完再来，还是顶替她姐姐的干部身份。二是现在来只能算初中毕业，是工人身份。”
陈有为和梁玉第一反应都是当然干部身份要紧，干部和工人那可是天壤之别。
谁知道还没来及开口，葛季衡又说话了。
“当然谁都知道这个第一个肯定是好，但是这官场可是瞬息万变的。我那两位当我亲大哥大姐，实在是不忍心看你们将来后悔。这过几年顶班的事现在是说好了，但是万一两年后我们领导换了，这新领导认不认账，我可不敢保证。”
葛主任都这么明显的暗示了，陈有为两口子也不傻，果断的选择了第二套方案。
虽然是工人身份，但这也不是一般工人，是正经国家机关的工人呢！
眼看条件谈妥了，葛季衡还给他们拿了点年货，这才看着陈有为和梁玉两口子骑上自行车往回走。
陈果宁和郑志华听陈有为说完这个过程，彼此都有几分无语。
“这个葛主任，果然是。”
郑志华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话。
“果然是个谈判高手！不愧是负责采购的装备处的一把手！”
陈果宁把他的半截话补全了。
陈有为一家三口茫然的看着他们，“宁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志华一摆手，“哎呀，不说这个了。所以就是你们其实从来没有怀疑过女儿的死是被谋杀的是吧？”
陈有为点点头，“那炭盆都在地上呢。谁也不会往别的地方想呀。”
陈果宁停下手里的笔，“有为叔，我可看出来了，你们心里其实都是觉得慧慧姐是自杀的。跟我们说说你们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吗？”
梁玉和陈国霞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才犹犹豫豫的开口了。
“宁宁，慧慧前一段时间整个人都很不好。之前她精神头可好了，工作后还给我和国霞买了新衣服，每次回来都是大包小包的。然后这段时间她情绪突然又不好了，总是一个人发呆，每次放假回来都是心烦意乱的样子。我有好几次看她偷偷哭呢，还总说心里闷得很。”
陈果宁听完点点头，“可能是工作或者情感上遇到了困难了。那还有别的吗，谁在社会上都会遇到各种问题，但就这点事值得慧慧自杀吗？”
梁玉摇头，“慧慧很少情绪这么低落的。我们也问过她到底怎么了，她只说是遇到点事情，让我们别管了。我们两口子都是农村人，其他事情也确实帮不上忙。后来看慧慧一天天的瘦下去，我这心里其实是很担心的。这次出事，还是在屋里点炭盆，我第一反应就是她那个坎过不去，孩子想不开了。”
陈果宁哦了一声，“那就是说你对她到底遇到什么事情并不知情。”
坐在父母身边的陈国霞怯生生的看着自己的的父母，咬着嘴唇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陈果宁看着她，“国霞，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陈有为看了一眼自己的二闺女，一拍桌子说：“老二，你有什么就跟你宁宁姐说！都到了这一步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陈国霞咬咬牙，“我姐，好像是有了。”
“什么！”
办公室里的人都齐齐的发出惊呼声。
这个时候谈恋爱偷尝禁果的不是没有，但是一旦搞出人命大家第一反应都是急急忙忙的张罗结婚呀。
看陈有为两口子的反应，陈国慧显然没有跟自己的父母提过结婚这件事的。
“老二，这话可不敢乱说呀！这是你姐跟你说的？”
陈有为老脸通红，拉着陈国霞着急的问。
“不是，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我和我姐每次来事都是前后脚的。但是这两个月，到了日子我姐都没有来。那生理卫生课我也是学过的，我这心里一直就挺担心的，但是又不敢问。”
陈果宁听完和郑志华低声说：“如果属实，那杀人动机就有了。”
“有了就结婚呗，闹到杀人这一步，岂不是男方有问题？”
郑志华也是老刑警了，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他看着陈有为一家三口，“你们对于自己女儿在外面的人际交往情况是一点也不知道吗?对于这个让她怀孕的人，有没有什么怀疑对象？”
陈有为和梁玉齐齐摇头，“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呀。”
最后还是陈国霞支支吾吾的说话了。
“那个，我姐那个对象，我好像是见过一次。”
“什么！你个死丫头不早说，他是谁！”
梁玉听完用力的捶了一下陈国霞的后背，一脸的恼怒。
“没，我没看到正脸！而且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姐对象，我就没敢说。”
陈果宁拦着梁玉，“婶子，你让国霞说完！国霞，你不用管那个人是不是。是不是得由我们来判断，你就说那个人有什么特征？”
陈国霞低着头，“那天下了晚自习，我有点肚子疼，就想着去我姐宿舍找点药顺便住一晚上。结果走到半路，就看到我姐和一个男的从路边的小树林里出来。我当时想上前打招呼，又怕是我看错了，就在旁边躲着想仔细看看。他和我姐在路边分了手，我姐就自己往单位走。我确定那是我姐了就追上去跟她说话。她当时十分的紧张，问我看到什么了。我一害怕就说我刚来没看到什么，她才放过我。我当时真的就只看到了那个人一个背影。那个人个头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没看到脸。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不是很年轻。”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岁数不小了？你好好想想，是因为他佝偻背，还是头发白了，还是走路腿脚不好？”
郑志华觉得陈国慧这个对象的年纪十分的重要，开始提示陈国霞，希望她能想起点什么。
陈国霞闭上眼睛认真的想了想，终于她恍然大悟地说：“我想起来了，是走路的姿势！路边到小树林有个小排水沟。他当时跨过排水沟的时候，就是那种中年人的笨拙的样子。一点没有年轻人灵活的感觉！”
呃，同样是人到中年的郑志华猛的感觉自己的胸口被插了一刀。
“小姑娘，洞察力很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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