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洪昌点点头，把勘察箱拿过来，认真的在热水器上刷着指纹。
“有指纹吗？”
陈果宁觉得有点担心，如果真是想杀人，怎么也得戴一副手套吧。
于洪昌在热水器上确实是没发现什么指纹。他想了想贴在墙上对着光认真的看着墙面。果然在墙上瓷砖上找到一个手掌印。
“哎呀，得亏这两口子能霍霍钱，墙上贴了瓷砖。”
陈果宁看着那个掌印的位置，伸手比了比。
“怎么会在这个位置有个掌印？像是摆弄热水器的时候没站稳扶了一下墙。该不会是人家两口子自己的吧。”
于洪昌指着热水器外壳上的手套指纹说：“回去查查就知道了。这个人在拆热水器外壳的时候是戴了手套了。但是你看，这里面的小部件，带着这种粗糙的棉纱手套可是不好拆。这个螺丝帽上就有指纹痕迹。但是因为面积太小了，咱们现在的技术不具备比对的条件。我感觉，这个掌印就是凶手的。他站在这里仰头拆东西。拆到后来不好操作了就把手套摘了。”
说着他用镊子把废气管里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掏了出来。
陈果宁在一旁问：“这是啥玩意？”
于洪昌刚要说话，突然又说：“哎，等会。里面还有一块。嚯，生怕弄不死他们这是。”
他说着又夹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出来。
“看来是凶手把这些东西进去，又把零件安装好，估计是抬头时间太长了。或者是脚下碰到了什么东西，没站稳所以扶了一下墙。留下来这个掌印。”
陈果宁和孙英武站在那个掌印旁边的位置，分别模拟了一下拆热水器然后往旁边倒，都觉得于洪昌的这个推测很合理。
“这地上也没啥呀。脸盆什么的都在架子上，拖把啥的在墙角。怎么好好的就站不稳呢？”
孙英武看着不大的洗手间，觉得有点想不通。
而陈果宁则指着自己和孙英武刚刚测试留下的两个掌印说：“孙队，于哥，你们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于洪昌看着她指着的地方，对位置偏上的掌印说：“这是孙队的？位置下面一点的是你的？”
陈果宁点点头，“人在站不稳的时候下意识去扶墙，手扶的位置一般都是在肩膀到头这之间的高度。你们看这个凶手的掌印比我的扶的位置还要低，说明她的个头在一米七以下。”
于洪昌看着墙，嘴里念叨着：“身材不高，抬头操作一会就头晕？除了凶手患有颈椎病、脑供血不足等疾病外，还有可能是身体瘦弱引起的直立性低血压。你们想想，嫌疑人里有符合条件的人吗？”
孙英武说：“没有吧。两个嫌疑人都正值壮年，看着都挺结实的，而且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呢。”
陈果宁去摆手打断了他，“孙队，咱们不是刚刚见过一个身高在一米七以下，身材瘦弱的人吗？”
孙英武说：“你是说赵晓静！不会吧，她不是代课老师吗？她还能懂这个！”
于洪昌说：“人不可貌相。人家现在是代课老师，谁知道她以前是干什么的。来都来了，去找这位赵老师取个掌印呗？”
孙英武一拍脑袋，“有道理，走！我说她刚怎么反应那么大呢，合着是做贼心虚呀！”
三个人从陈玉成家出去，把门小心地关好又上了三楼。
“赵晓静？开门！”
可能是上次在这家受了气，这次登门孙英武的嗓门大了不少。
屋里的赵晓静听到他们又来了，一脸怒气的打开门，不等孙英武开口就骂道：“你又来干什么！想报复我？来呀，来呀！有本事把我抓走！”
说着抬手就朝他的脸上扇了过来。
陈果宁动作极快，一把把她的手腕攥住，把她的手掌翻到正面。
“于哥，是她吗？”
赵晓静没明白怎么回事，刚要喊就觉得手掌一凉。
低头一看，原来是于洪昌已经把一层黑乎乎的东西抹在了她的手上。
“你们要干什么！”
说着就疯狂的挣扎起来。
“别动！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们怀疑你与陈玉成、隋凤英的死有关。现在依法对你进行取证！”
“你放屁！我什么都没干！”
“什么都没干？楼下的热水器你也没动过？”
陈果宁这话一出，赵晓静突然不动了。她整个人像是一个被拆了电池的玩具，呆呆的定在了那里。
看她不闹腾了，于洪昌迅速把一张白纸铺在墙上，和陈果宁一起把赵晓静的右手在上面重重的按了下去。
“不闹了？不骂了？告诉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两口子可以呀，牛啊！还敢耍我！”
孙英武想想秦丰裕提供的说什么见到司秋生进过陈玉成家草厦子的证言，就一肚子的火气。
赵晓静被骂的突然回过神来，哭着说：“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没动过摩托车！”
陈果宁把站都站不稳的赵晓静扶进了屋里坐在椅子上，又找了点卫生纸帮她把手上的印油给擦干净了。
“别哭了。咱们有事说事。现在家里就你自己？你的身体撑得住吗？我们需要带你回局里问话。”
“我不去！我哪也不去！”
赵晓静一听这话，整个人跟八爪鱼一样死死地扒住椅背，跟疯了一样的去踢陈果宁。
这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邻居们终于受不了了。
估计是有人去通知了秦丰裕，不到十分钟的功夫，他就匆匆忙忙的回来了。
“孙队长，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晓静她是病人！”
孙英武看他回来了，看了一眼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反手把房门关上了。
“我们干什么？这话你应该问问你老婆，她干了什么！”
赵晓静看自己丈夫回来了，猛地扑到秦丰裕的怀里哭了起来。
陈果宁看着气愤地秦丰裕，“你先别急着发火。我问你，赵晓静在来永成县之前是干什么工作的？”
秦丰裕搂着赵晓静安抚了几句，看着陈果宁说：“她在烟市上班。”
“上的什么班？”
“在烟市一家合资的热水器厂干流水线工人。”
秦丰裕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些，但还是老实回答了。
而他的这个回答，让孙英武浑身都紧张起来。他从后腰上把手铐掏出来，“赵晓静，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抓我老婆！”
秦丰裕看着冷冰冰的手铐，眼睛顿时就红了。
“陈玉成家是什么时候安的热水器？你知道吗？”
孙英武语气严肃地问他。
“知道。去年秋天买的，当时还让我去帮忙了呢。热水器又怎么了？”
秦丰裕还是一头雾水。
陈果宁指着一直把脸埋在秦丰裕怀里的赵晓静，“这就要问你爱人了。赵晓静，事到如今，还不肯承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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