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司秋生？可是那个时候他也才，呃。”
孙英武看着陈果宁笔记本上记录的司秋生的出生时间，“二十二岁吧。来厂里也没几年吧。”
王玉芝说：“秋生那个时候跟他媳妇就住在我们旁边的院子。那年小强病了，我们去找他借钱。可是他家的情况你们可能不知道，他媳妇年初生了个孩子，在医院花了不少钱。后来也是到处看病，他自己都就差要饭了，哪有钱借给我们呀。后来，到了十月份的时候，他跟我说认识两个人要买工作，问我卖不卖。当时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欠了一屁股债。就把两个工作都卖了。”
“卖了多少钱？”
“五百块钱。当时算高价了，毕竟就是普通工人，我们都觉得挺满意的。”
孙英武心里一凛，八零年，五百块钱。
“他们两个农村人，拿出这么大一笔钱，你都不怀疑来路不明？”
王玉芝苦笑一声，“我怀疑不怀疑的能咋地。给我们钱就行！”
陈果宁在本子上记下王玉芝刚说的内容，“大姐，那司秋生有没有说他是怎么认识陈玉成的？”
“这个没有说。就说是这两个人到处打听买工作的事情。他正好听到了，想到我们家的情况就给介绍了。”
陈果宁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半天，突然说：“大姐，我刚看小强说起这事很激动。等他醒了，麻烦你问一下他。让他好好回忆一下，那个夏天，他有没有和司秋生起过冲突。他有没有发现司秋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王玉芝感觉自己没听懂。
“姑娘，问这些干什么。你是觉得秋生有问题？不会的，秋生的脾气一向是最好的。之前小强淘气，住那一片的人都骂过他，只有秋生每次都是好声好气的劝他。不会是秋生的。”
陈果宁按着她的手说：“大姐，我们现在是在进行刑事案件的调查。这排除法也是调查的一种方式，如果小强说司秋生没事，那他就从嫌疑人名单里排除了。不是一定说他怎么了，明白了吗？”
王玉芝这才反应过来，点点头说：“那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等他情绪好的时候，我问问他。那我怎么告诉你？孩子他爸出海得月底才能回来，我们家离不开人。”
陈果宁从自己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把他们办公室的电话写了下来。
“大姐，你到时候就打电话给我们就行。”
从任如松家里出来，孙英武看着陈果宁，“你现在重点怀疑司秋生？”
“对！这个人几次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而且隐瞒了和陈玉成两口子这么重要的交集，十分的可疑。”
孙英武想起那个永远都好声好气说话的老实人，“呃，是不是就是忘了？或者是单纯害怕担责任？我看不像呀。”
陈果宁比划着自己的脸说：“本来司秋生天天开车被晒得跟抹了酱油一样，我还没什么想法。但是那天看他档案里，他年轻的时候的照片，总觉得有点眼熟。”
孙英武看着她，“你摸自己脸干嘛。你该不会想说他和你长得有点像吧。”
“呃，这倒不是，我主要是羡慕人家小瓜子脸，我这脑袋大，脸蛋子肉也有点多。”
陈果宁有些尴尬的把手从脸上放下来，咳嗽了两声说：“我是觉得他和我之前的朋友陈妮，有点像！”
“陈妮？！那个陈玉成家抱来的养女！对呀，你之前说过她脸型好看。如果是这样，那就对上了吧。司秋生是陈妮的哥哥，陈妮出事后他报复了陈玉成两口子。”
孙英武说完，自己也是一愣。
“不对呀，那他为什么给他们介绍工作？如果是陈玉成把陈妮卖了，司秋生不该当年就弄死他们了？”
陈果宁摇头，“这我也搞不懂。但是如果是司秋生把陈妮带回去了，经过咱们这段时间的调查，也没发现他身边有符合条件的年轻女孩呀。难道是，司秋生一直知道妹妹在哪，陈妮出事后他去找过陈玉成。然后三个人一起敲诈了那个害死陈妮的人？”
孙英武想想司秋生家里的情况，“你还真别说。他们家当年有个有病的孩子，急需用钱呢。还真没准是这样！但是你不是看过他的档案吗？没写他被人收养的事情呀。那咱们现在干什么？”
陈果宁从包里掏出本子，“来都来了，走，去司秋生在宁晋镇的家问问！档案那玩意，反正是自己写的，没准就没说实话呢。”
孙英武把车发动起来，两个人按照司秋生自己填写的地址，直奔他的老家去了。
到了档案上写的地址，却发现家里没人。陈果宁找到在南墙根底下打牌的一群老人，蹲下来打听情况。
“大爷，这司家的人去哪了？”
“哦，司佑安他应该是还没下班。他老婆去儿子家看孩子去了。”
“是给司秋生去看孩子了？”
“那不是。是去老二家冬奇看孩子了。”
“他们家一共有两个儿子？”
“你们是干嘛的？问人家家里的事情干什么？”
可能是陈果宁问的比较多，老大爷们纷纷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们。
孙英武立刻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给大爷们散了。
“大爷，我们是公安局的。司秋生单位出了点事，我们这按规定都要把跟案件有关的人员调查一遍。这是我的证件。您跟我说说，这个司秋生家里的情况吧。”
没想到这帮大爷一听是公安来调查的，纷纷起身说：“哎呀，我这老伴叫我早点回去呢。”
很快人就走的差不多了。
孙英武看着自己手里空荡荡的烟盒，再看看剩下的唯一一个大爷，刚想说话没想到人家大爷先开口了。
“哎呀，我这住在这排房子的最西头，走过来可是累死我了。”
说完，人家也拿起自己的小马扎溜溜达达的走了。
孙英武刚要抬手叫他，陈果宁就把他拦住了。
“孙队，不用着急。”
他们在门口等了一会，看到各位大爷们都回到了自己家里，陈果宁才领着孙英武找到了最后一个大爷的家。
一敲门，老大爷就跟地下党接头一样，先把脑袋探出来四下看看，确定没人跟着他们，才赶紧招呼他们进门。
“你们两个还行。有点脑子。”
进了屋，三个人在炕上坐好，老大爷对孙英武提出了表扬。
孙英武嘴角都抽搐了，心想您老搁这演谍战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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