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硫酸池里发现了死人，刘卫兵指示厂里紧急开展安全生产教育活动。周立国作为保卫科的负责人，也按照厂长的要求对底下人再次强调了纪律。
安排好晚上保卫科的值班，他刚准备走，就看到贾壮志在办公室门口朝他招手。
“贾师傅，怎么了？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周立国让其他人都去工作，自己把贾壮志招呼进屋热情地询问起来。
贾壮志犹豫了一会，叹了口气说：“听说今天上午厂里出事了？”
“哦，消息传的还挺快呢。就是厂里负责看管硫酸池的于天明，掉里面了。这具体到底怎么回事公安还在调查。您怎么想起问这事了？”
贾壮志两年前就让自己小闺女贾小玉顶班了，突然来单位问于天明的事情，让周立国有点想不通。
“唉，哪是我想问呀。小玉她今天中午回家就躲在屋里不出来，饭也不肯吃。我和她妈问了她半天，才告诉我们说是她遇到鬼了。我看孩子着实是害怕，想着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这世上哪有鬼，我活了五十多年，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周立国一听，问他：“小玉现在在哪呢？”
“在厂门口，她妈陪着她呢。死活不进来，说害怕。你说这现在有个工作多难，今天我能给她请假，那还能请一辈子假！小周，你帮我想想办法。”
看贾壮志愁容满面的样子，周立国也不好意思拒绝。但是他也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干脆就把她带到公安局了。
陈果宁听完，给贾小玉倒了一杯水：“小玉，周科长既然带你来找我们，是不是说明你见到的那个鬼，就是于天明？”
贾小玉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周立国看着孙英武说：“我呀，一看你们这小陈就是个聪明姑娘。她们岁数差不多，我觉得小陈肯定能帮她解开心结。”
孙英武嘿嘿一笑，低声说:“那你要说在忽悠人这方面，小陈确实是把好手。”
陈果宁看着贾小玉，“你先别害怕，把整件事说来我听听。”
贾小玉抬起眼睛看着他们办公室衣架上挂着的几件警服，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
“你们不是今天上午在硫酸池里捞到了于天明吗？我能问问他大概是什么时候死的？”
陈果宁看了一眼孙英武，对方朝她点点头意思是可以说。
“从骨头的被腐蚀程度和他屋里剩下的包子的风化程度双重考虑呢，这个人应该是少是昨天白天就死了。也可能死在他和刘世昌交班的第一天。”
贾小玉听完这话，像是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没有了。
她脸色惨白地说：“可是，昨天晚上我见过于天明！”
陈果宁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你先别慌，你是在哪见到他的？”
贾小玉低声说；“我觉得干安全员没有前途，就想做电镀工程师。但是我这是高中毕业，也没正经学过。我爸给我联系了厂里的一位很有经验的邹工程师，我晚上经常去他家里跟着他先打打基础。小陈，你也知道我们是女孩，我当时实在不好意思在邹工家上厕所，本想赶紧回家。没想到走到半路实在是憋不住了想上厕所。”
感觉自己实在坚持不住了的贾小玉，看到附近有个小树林，只得停下车壮着胆子钻进了树林里，找了一片长在排水沟边一人多高的草丛走了进去。
好不容易解决完问题，她刚要起身，就听到小树林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本来就是晚上，她孤身一人在黑乎乎的林子里就害怕，听到有人来了更是被吓得不敢动弹。
她躲在沟边的枯草丛里，悄悄朝外看。
只见一个男人的身影从林子里正朝路上走。贾小玉原本以为这也是个来上厕所的人，没想到就在这时，路上开过了一辆大货车。
一闪而过的灯光照了男人的侧脸，贾小玉猛地发现这个人好像他们单位的于天明。
她是安全员，是看过各部门的值班表的，今天于天明应该在厂里值班呀。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贾小玉心里疑惑，身体不由得动了动，发出了一阵声音。等她回过神来，发现于天明已经不见了。
她当时没当回事，安慰自己可能是眼花看错了，赶紧跑出林子就回家了。
孙英武听完，“你当时都知道安慰是看错了，这怎么知道人真的死了反而害怕了呢？那更说明你就是看错了呀。”
贾小玉缩着肩膀说：“可是当时我以为于天明应该在单位，他那个人值班还是挺认真的。但是我一听说他死了，我就想那肯定是他的鬼魂呀。只有鬼才会嗖的一下不见了。我越想越觉得，我当时看到的人就是于天明！他年轻的时候遇到过鬼，说明他就不是普通人！他死了，也一定就变成了大家伙能见到的鬼了！”
陈果宁把水递给她，“喝口水冷静一下。我有个问题，你们厂里看管硫酸池的人如果脱岗，会被发现吗？”
贾小玉说：“要看是什么时候。他们那个地方离厂里其他车间和宿舍、食堂都远。平时没事的时候，十天半月也没人去看。要是赶上上料、用料的时候，你要是不在，按规定是要直接开除的。毕竟硫酸池是很危险的。不过最近厂里活不多，所以没人去过值班室看。”
陈果宁哦了一声，“既然管理这么严格，那估计他们不会脱岗的。小玉，你现在能带我们去趟那个地方吗？”
一想到要再去那个见过鬼的地方，贾小玉明显有点犹豫。
周立国在一旁说：“小玉，有两位公安的同志跟着你怕什么。再说我也去，咱们这么多人，什么鬼也不敢出来呀。这事不搞清楚，你这总是担惊受怕的也不是个事。”
贾小玉想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陈果宁对孙英武说：“队长，再过一会天就要黑了，咱们去看看？”
孙英武虽然觉得这事有点扯，但还是同意了。
“走吧。反正也没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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