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宁看着李清刚，“如果这么说，你大哥死了，李清雨是不是可以完全挑起你大哥的那些生意了？”
“应该，能吧。老四两口子心眼可多了，我之前就听大哥说他们两个私下里总是和船长们接触呢。”
“既然你现在是家里的老大了，你说说他是怎么和阮明玉结的婚。”
李清刚两只眼睛向上瞟着慢慢说了起来。
“这个阮明玉我记得是一九七五年跟了我大哥的。她家是滇省的，当初她第一个丈夫，我就叫他老姜吧。毕竟他的名字我现在也说不上来。老姜虽然是县里的，但是他有残疾，是个聋哑人。居委会照顾他，给安排在环卫负责种树养花的，反正挣得也不多。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经人介绍就在那边找了个媳妇。说是娶媳妇，其实就是买的，小阮家里孩子多。她是大姐，把弟弟妹妹带大了父母就让她跟老姜走了。小姜嫁过来开始几年也还行，老姜虽然家里穷但是勤快人，平时自己也在家里弄块地种点花偷着卖。后来两个人又生了小姜，虽然婆婆嫌弃是个闺女，但是那也总比绝户强吧。再到后来，老姜开拖拉机翻了，死了。婆婆家就只想要孩子不要孩子妈。别人看我大哥一直没对象，对给他们牵了线。”
“这算起来结婚也十四年了呀。他们感情怎么样？”
“我大哥那个人打小就顶门立户的，脾气肯定是挺硬的。好在小阮脾气好，一般我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顶嘴的。感情，我看着还行。”
孙英武算算李清泉的年纪，“他打人吗？他毕竟是这个岁数的人，我看村里这些大哥们的都好动个手啥的。”
“那肯定是打过呀。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这不都是老话嘛。最开始小姜没摸透他的脾气，管过他喝酒啥的，被打了几次就不再管了。后来就没听说小阮挨打了。”
陈果宁看着自己的本子，“姜美欢今年都十八九了，怎么才想起找自己妈妈？”
李清泉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还不是她爷爷奶奶如今老了嘛。姜美欢那个姑娘，从小没了爸，她妈也走了。跟着她那个爷爷奶奶我看也没学着什么好。学也没怎么正经上过，整天就想着怎么玩怎么花钱。尤其是那个性子，一点规矩都没有！”
看李清刚对姜美欢这么不满意，陈果宁心想一会自己可得看看那姑娘到底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行，我知道了。那你说说今天的事情吧。你看的都要说，不要漏过什么细节。”
“哎，好好好。”
李清刚一回忆事情，眼睛就习惯性又向上瞟着。
今年清明，他们哥四个去给父母上过了坟，就准备一起到李清泉家里吃饭。
虽然清明是个挺伤感的日子，但是父母毕竟也都走了四十多年了。最小的李清雨甚至已经不记得父母的模样了。所以这上坟也就成了哥几个的固定聚会日。
几个人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从山上下来，有说有笑走到李清泉家。刚进院子，几个人就愣住了。
只见一个年轻姑娘正在院子里的井那蹲着洗菜，厨房的窗户打开着，阮明玉正在里面烟熏火燎的炒菜。
“吆，小阮，这招待我们还至于请人帮忙呀。”
李清柔那个人嘴毒，一看这情况，想都没想就开始挑毛病。
“我哥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把鱼炖上也不耽误你洗菜呀。这闺女，小阮雇你一天多少钱？”
这个姑娘正是姜美欢，她听李清柔的话阴阳怪气的，抬头白了她一眼，没说话。然后径自把自己洗好的菜放在盆里端进了厨房。
“嘿，这什么意思！”
李清柔感觉自己被鄙视了，追着姜美欢进了厨房。
“小阮，这你在哪找的人!年纪轻轻的这么没家教！”
“柔姐，这是我前一个的闺女，姜美欢。你叫她欢欢就行。孩子打小跟着她爷爷奶奶，可能是老人娇惯了点。你别生气。欢欢，赶紧叫姑姑！”
阮明玉擦了擦手上的油，拉着姜美欢叫人。
这一下不光李清柔被惊了一下，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李靖武年纪最小，直接口无遮拦的问李清泉：“大爷，这就是大妈之前的那个闺女呀。长得不错呀。她来咱们家干吗？”
李清泉看了他一眼，“欢欢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养不了了。以后欢欢就住这里了。今天趁着人齐，给清刚你们都见一下。尤其是你们几个小的，以后欢欢就跟你们亲妹妹一样。听到了吗？”
李敏一为首的这几个小辈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李清刚几个人心里听完那可真是翻江倒海起来。
李清柔和唐英进到厨房，开始打量姜美欢。
人家都说十八无丑女，这还真是实话。阮明玉本来长得就不错，她的闺女不仅继承了她秀气的五官，还兼具了齐省女性高挑的身材。
姑娘留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齐腰长发，随着她切菜的动作在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上轻轻摆动。看的粗犷了一辈子的唐英都有些呆住了。
在这样一个明媚的春日里，姜美欢在烟火缭绕的厨房里，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阮明玉本来担心这两个人进来找事，正不知道说什么呢，姜美欢先朝着院子开口了。
“爸，这些菜够了吧？”
正站在院子里和弟妹说话的李清泉听到她叫自己，立刻答应着说：“够了够了！你不用忙了，剩下的事情你妈自己就能弄。让你姑姑和婶婶去帮忙就成。你来，我介绍你们互相认识下一。”
说着就带着一群人进了客厅。
姜美欢一听不用自己干活了，立刻把手里的刀放下，面无表情的推开堵在门口的李清柔和唐英，直接走到了李清泉身边。
李清泉坐在沙发上，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李靖武说：“小武，往那边点，给你妹妹腾个地方！”
年纪最小，从小就最受李清泉宠爱的李靖武，敏锐的意识到自己这是失宠了。他刚要说什么，就看到自己老妈在一旁朝自己使眼色。
忍下心里的不满，他挤出一个笑容说：“美欢妹妹，来坐我这。”
李清泉看着自己眼前或坐或站的一群人，把他们一一给姜美欢介绍了一遍。
姜美欢认认真真的挨个叫了人。
苏金玲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真是个漂亮姑娘。今天算认亲，婶子按理说得给你个红包的，这一时间也没准备。下次一定给你补上。”
姜美欢朝她笑笑，没有说话。
随后一群人坐在一起虚情假意的说着话，阮明玉就招呼他们吃饭了。
“两位公安同志，你们是不知道呀。那顿饭吃的，那话怎么说来着。什么梗来着。”
李清刚说到这里有点卡壳。
陈果宁一笑，“如鲠在喉吧。不应该呀，当时李清泉也没提要给姜美欢改姓呀，你们就有危机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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