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李文宝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孙队长，这天都黑透了。我安排了饭，要不咱们先对付吃点？”
孙英武看着他，“那些嫌疑人吃了吗？我们无所谓，别把他们饿着了。”
“吃了吃了。跟我们的民兵一起吃的包子。话说，我们的民兵都换了两班岗了。天黑了院子里也冷了待不住人。要不让他们先回去？”
李文宝很含蓄的下了逐客令。
陈果宁想了想，“李书记，你把他们都聚到一个屋里吧。让人看着他们别互相说话就行。我们商量下怎么办。”
李文宝答应着就出去了。
穆松林站起来有些烦躁的说：“既然找不到凶手，扣着人家也不是个事呀。要我说先让人回家吧。”
陈果宁却不同意，“如果放走了，这案子估计就彻底查不清了。”
“可是你现在扣着人又查清什么了！刚队长已经告诉我了，市局说于科长找到的所有李清泉吃过的东西里都没有毒。咱们在这折腾了大半天，连怎么投的毒都不知道，更别提破案了。我看你就别闹了，赶紧让人回家！你没听出来人家书记都来赶人了吗！”
穆松林又累又饿，说出来的话也变得很不客气。
迟永超赶紧过来拉他，“小陈也是为了案子。你怎么这么说话！”
于洪昌和孙英武在一旁低着头，看起来还是倾向于支持穆松林的意见。
而陈果宁却没有因为穆松林的话生气，她认真的听完他的牢骚，转身在办公桌前坐下，平心静气的看起来自己下午写的笔录。
过了一会，她突然开口了。
“穆哥，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但是这个案子现在有两个最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一个是凶手如何下毒，二是装毒物的容器去了哪里。毕竟是剧毒，凶手总不可能含在嘴里带过去下毒的吧。”
穆松林被迟永超按在椅子上，听她说完有点没好气的说：“那然后呢！你这不跟没说一样。”
谁知陈果宁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穆哥，这次真要感谢你了。就是你刚刚说的话给了我一点启发。我现在关于凶手是如何投毒的，有了一个想法！就等验证了！”
孙英武几个人立刻站起来凑了过来，“你想到如何投毒了？”
陈果宁点点头拿起笔录，指着其中一行字对于洪昌说：“于哥，在现场，你见到这个了吗？”
于洪昌看着那行字，摇了摇头。
“没有。我没看到。”
穆松林一把就把陈果宁手里的笔录抢过来，读着上面的内容。
“李清泉接过钱数了一遍，又递给了李清雨。“老四，你们数数吧。这是一千整。”小陈，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果宁说：“他们都说李清泉当场数了一千块钱要给李清雨。但是李清雨没要。那么咱们在现场看到这些钱了吗？”
穆松林摇摇头，“没有吧。我们帮着于科长找装毒物的容器的时候，把柜子啥的都找了。家里抽屉里是有点零钱，但是没有一千那么多。哎，对呀，这些钱去哪了？”
孙英武听说钱没了，脑子稍微一转就知道了。
“不用想了，应该是让李清刚两口子拿走了。出事前，只有他们两口子在二楼。把人家叫过来问问。”
迟永超一听，立刻去把那两口子给叫来了。
李清刚一进门，孙英武就瞪着他说：“赶紧把钱拿出来!你们胆子挺大呀，敢偷一千，够判你十年了！”
唐英张嘴刚想抵赖，陈果宁就窜出去了。
她一把揪住唐英的胳膊，“你现在自己拿出来，这事我们可以不追究！一会如果我搜出来，就算我们能放过你，你的弟弟妹妹和阮明玉可未必愿意放过你！你也动动脑子想想，为什么我们不找别人要非找你们两口子！”
李清刚看看凶神恶煞的孙英武，再看看咄咄逼人的陈果宁，知道这事抵赖不过去了。
“唉，算了。老婆，把钱给他们吧。”
唐英一脸的委屈、不舍，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着什么。那胳膊就跟有千斤重一样抬起来，掀起了自己外衣，从里面秋衣上缝的口袋里掏出了厚厚一叠十元钱。
“都，都在这里。”
于洪昌看着那叠钱，嘴里感慨着：“我媳妇说4月27号刚发行了五十面值和一百面值的。以后这一千就不用这么厚一摞了。”
迟永超听了倒没觉得方便，更加郁闷了。
“啊？那我一个月工资就发一张人民币？！”
孙英武从唐英手里接过钱，“你这话说的，大家都发一两张呀。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像美国人那样，一个月挣好几千。呸。”
他说着，朝自己的大拇指吐了口唾沫，就要开始数钱。
“孙队！”
陈果宁在他的手马上就要放到钱的时候，一把把钱给抢了过来。
“孙队，你忘了我为什么找钱了！”
“啊？”
孙英武被她搞得一脸茫然，“那我数数看看数对不对呀。”
陈果宁把钱递给于洪昌，“于科长，赶紧找袋子装起来，千万别再让人碰了。你们两个，这钱数过没？”
李清刚和唐英一起摆手，“没有没有。当时大哥在床上睡着了，我们也不拿不准他啥时候醒。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钱我们就赶紧出去了。还没来得及数，就被你们带来了。”
陈果宁看他们两个都很精神的样子，松了口气说：“我猜也是。不然你们两个也能还站在这说话。行，你们先出去。这事，别跟任何人说！”
迟永超把他们两个送回去，回来看到孙英武脸色有点难看。
“孙队，你咋了？”
孙英武指着于洪昌手里那叠钱说，“迟子呀，哥刚刚差点死了。”
“啊。怎么回事。”
迟永超看向陈果宁。
陈果宁把阮明玉的笔录递给他，“刚穆哥说现场吃的喝的市局都查过了，没有发现尼古丁的残留。那我就想，排除吃的喝的，还有什么是只有李清泉接触过的呢？总不能李清刚两口子，两个小学毕业的农民还会制造毒气投放到卧室吗？我就把他们说的案发经过仔细看了一遍。果然被我发现了问题！”
迟永超接过来仔细看着，“阮明玉说李清泉数了一千给李清雨。然后呢？”
“你记得孙队刚怎么数钱吗？”
迟永超一愣，然后激动地说：“你是说李清泉也是用手沾唾沫数钱！”
陈果宁得意地一笑，“你记得小时候大人们经常讲的一个故事吗？说是有一个人特别聪明，是不是诸葛亮我现在记不清了。反正他死后留下一本书。有一个人就把书偷走了，然后看完就死了？当时我妈说因为那个人翻书有个习惯，就是沾着唾沫翻。从那以后我就牢记翻书不能舔手。”
孙英武手：“唉，你要说看书，那我确实没那个舔手的习惯。但是这数钱，好像不这样那钱就捻不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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