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洪昌呵呵一笑，“你这就不懂了，硝石矿这个东西，有没有经济价值很重要。咱们国家有经济价值硝石矿都在青省和边疆。齐省呢不具备硝石矿形成的条件，偶尔有的呢也是土壤的小范围硝化反应形成的。规模很小而且分散，日常大家用用还行。想要开采还不够成本的呢。”
“那这硝石值钱吗？”
“值钱呀。咱们国家一般都从智利进口。”
“啊？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靠进口呀。不过这玩意除了能做炸药还能干吗？”
“那能做的可多了。咱们的化肥、特种玻璃、火药等等工业产业都需要。对了，你知道古代有一种小吃叫冰酪，这个冰酪还有他们夏天用的冰，可是都要靠硝石。”
于洪昌和吴波说着说着，发现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陈果宁早就把自己的小本子放了下来，和郑志华、陈斌一起在听他们说话。
“呵呵。不好意思，你接着说接着说。我们就是瞎聊。”
陈果宁也不生气，她饶有兴趣的看着于洪昌。
“于哥，硝石有毒，怎么能做冰酪。说起这个我上学的时候历史书上也写了，说古代有钱人夏天也能吃上冰。那不都是冬天存的吗？跟硝石有什么关系？”
于洪昌一看问到自己的专业了，立刻挺直胸膛说：“你看看你们！上学的时候化学一看就没学好！这冰酪虽然不是硝石直接做的，但是做冰酪用的冰，是硝石做的呀！”
“啊？硝石可以做冰？”
郑志华一下子就精神了，“这什么说法。”
“硝酸钾，就是硝石的主要成分。它呢溶解于水时属于吸热反应，其溶解过程会从周围环境中吸收大量热量，导致溶液温度显著下降。具体反应为我就不说了，反正你们也听不懂。就是通过这一化学反应的过程，可将水的温度降至0°C以下，从而实现制冰。还是要学好数理化呀同志们！”
陈果宁又问：“那夏天也行呀？”
“当然了。以后有机会我给你们演示下。”
于洪昌此刻十分的有成就感。
陈果宁把这个情况记在自己的本子上，用笔在冰这个字上来回的画着圈。
“制冰，用不相干的石头，就能在夏天制冰。真是神奇。”
说着说着，她突然愣住了。
“冰！冰呀！郑队，冰！”
郑志华看她激动的拉着自己的胳膊，赶紧说：“哎哎，干嘛呀。你要吃了我呀。”
陈果宁把他推到一边，拉着于洪昌说：“于科长，这个反应都需要什么？”
于洪昌也被她吓了一跳，“需，需要一个小的金属容器装制冰的水，一个大的容器装硝石和水呀。”
“这个天气，需要多久才能做成！”
“不用半个小时吧。”
“如果一个东西用来做过冰，你能不能查出来？”
“能吧。因为会产生硝酸钾溶液，有这个那就说明发生过化学反应呀。”
于洪昌说完，陈果宁嗖一下从炕上站了起来。
“郑队，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吴波，你去村委打电话，让孙队立刻马上带着穆松林和迟永超，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记得让他走北边的路，就说有急事！还有，带枪！”
吴波仰头看着站在炕上的陈果宁，又看了一眼郑志华。
郑志华朝他一挥手，“快去！”
“哎。”
吴波走了以后，陈果宁重新坐下，开始在自己的本子上不停地写着什么。
剩下的三个人一看她这是有灵感了，也不敢打扰他。几个人只好缩在一起数手指头玩。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孙英武带着人就跟打狼似的跟着吴波冲进了孙向涛家。
陈果宁和郑志华他们从西屋出来了，就听孙英武说：“哪呢，哪呢？小陈呢？抓谁！”
陈果宁跑到她身边，指着急匆匆也已经出来的孙向涛一家子说：“就那个，岁数大的！抓他！”
“什么！”
孙向涛几个人当时就懵了，孙二改直接伸开胳膊挡在自己老爸面前。
“你们破不了案，还想诬赖我们！来人呀，来人呀！公安冤枉人了！”
陈果宁没理他，“孙队，穆哥，迟子。你们在这控制住孙向涛。郑队，于科长，咱们走！”
郑志华一挥手，带着吴波和陈斌跟在陈果宁身后就跑。于洪昌在后面拿自己的勘察箱，一没留神就已经被落了十几米。
“你先说去哪呀？”
他一边跑一边问陈果宁。
陈果宁指着村子的西北角说：“刚我已经把事情都捋清楚了，咱们现在去抓宋步云！”
“啊？”
“别啊了！刚孙二改一喊，估计宋步云该跑了！”
吴波和陈斌觉得陈果宁的每一步都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跟着朝那边跑。
到了宋步云家门口一看，家门大敞着，他果然跑了。
郑志华手搭凉棚一看，只见远处上山的小路上一个灰色的人影正踉踉跄跄的跑着呢。
“在那！走！”
“郑队，把陈斌留给我！”
“行，大斌子留下。吴波跟我走！”
郑志华带着吴波朝宋步云逃跑的方向追过去。
于洪昌拎着勘察箱这才刚撵上他们。
“咱们干吗？”
陈果宁指着宋步云的家说；“我怀疑他是孙向涛的从犯。于科长，你帮我找找，他家有没有你说的制冰的痕迹，找找有没有硝石。”
于洪昌和陈斌其实连为什么孙向涛是犯人都没搞明白，但是这一年多以来，她说的也从没错过。
两个人对视一眼，走进了宋步云家在堂屋翻找起来。
陈斌说：“于科长，小陈，你们觉得这个搪瓷茶缸行不行？”
于洪昌刚在碗柜里找了半天，发现宋步云家里都是粗瓷的大碗。他是普通农民，家里也没有当年工人们都要用的铝制饭盒。
看着那个搪瓷缸子，于洪昌点点头，“按理说是可以的。对了，我看这里还有个和面的搪瓷盆，一会我都给取取样。”
他说完看着被雨水冲刷过的院子，“哎呀。这要是没下雨，院子通往街上的下水道没准还能有残留的硝酸钾，这场雨一下，这可就不好找了。”
陈果宁也叹了口气，“这老天要下雨，咱们还真没办法。陈斌，咱们再看看他家有没有剩余的硝石吧。对了。你小心点，这个村可是有做炸弹的传统。”
陈斌答应着，开始翻起了屋里的柜子。
“小陈！”
听他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正在查看厢房的陈果宁和站在院子里的于洪昌赶紧往里冲。
这大哥媳妇都怀孕五个多月，要是出点事他们可没法跟人家家里交代。
结果等他们急匆匆的跑到屋里，却看陈斌好好的站在炕前呢。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遇到什么炸弹机关了呢！”
陈斌看着惊魂未定的陈果宁，指着自己身前那个已经打开了的大衣柜。
“里面有个人。”
“啊？”
于洪昌赶紧跑过去一看，只见柜子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女性闭着眼睛靠着柜子的背板，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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