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青杏出墙 > 第十八章 情殇虎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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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天空和黄丽的心情一样挤满了乌云,狂怒地在天池里冲撞涌动着像箭一般随风飞驰,疾飞的声音令黄丽心惊胆颤,仿佛要把它所有的重量统统都压在她的头顶将她的心切烂,劈开,卷走似的。她为自己的不幸和张鑫的绝情悲痛欲绝地徘徊在繁华热闹的解放路上,神情木然,步履沉重。树上传来雀鸟唧唧啾啾的欢鸣,举头寻声而去,黄丽羡慕不已:我要是一只飞鸟多好!她悲哀地想。

    婚姻真是个金鸟笼,外面的拼命想飞进去,里面的拼命想飞出来。可,等你真正飞进去时,才知道里面的颜色远不如幻想的那么色彩斑斓诗情画意;等你历经煎熬苦痛终于挣脱牢笼走出来时,内心却又分明有种说不清,亦道不明的恋恋不舍。

    黄丽的一切似是而非,她已经被生活折磨得无力煽动百孔千疮的翅膀。看着川流不息熙熙攘攘的人流和人海中贴着大红喜字,堆满玫瑰,扎着彩带,放着鞭炮的婚车,黄丽猛然想起,今天本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五月一日。

    几年前的今天,自己不也像这些人一样喜气洋洋么?不也是满怀着对幸福生活的美好憧憬走进这满是虚伪狡诈艰辛痛苦的爱情坟冢的么?其实,那时的我哪懂什么叫爱情?哪懂什么叫生活?我为什么轻易就被邓国俘虏得红杏出墙?我又何尝得到过完整的爱?真正的爱到底是什么呢?

    喜庆彩车绕城行,招摇缔结并蒂缘;

    今日共拥为偕老,明朝难言伴愁眠。

    世风日下人难料,见异思迁错爱绵;

    婵媛缱绻城南事,梦醒憬悟何用怜?

    拭目满园良莠济,袅娜萎谢入眼帘;

    离合悲欢一出戏,聚散苦甜皆为缘。

    此刻,触景伤情,满腹的酸楚的黄丽,悲愤无以言表。置身人头攒动的欢乐海洋,耳濡目染一茬接一茬的迎娶车队,黄丽不禁感叹人生的不可预测,幸福的无望与遥渺。脸上挂着甜蜜微笑,微笑背后藏着悲伤,孤寂,烦恼,困惑,绝望;笑时,泪在肚里无声地流淌,心在滴血,人还在强颜欢笑。

    她多么希望和张鑫这种悲惨的日子已走到了尽头,再也不愿和一个骗子同床共枕,再也不要见到张鑫那张虚伪的脸,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黄丽由过去很在乎张鑫,到现在连正眼都不愿瞧他,是炼狱般痛苦与折磨后的必然结果。

    面对今天的结局黄丽也时时在反思,在懊悔:自己容易被诱惑用情不专,也许才是促使张鑫变心变态彻头彻尾变成骗子的根本原因,一切的苦难和噩运我想甩也甩不掉,难道这就是命,是天意?

    天意老被挂在嘴边,可,有多少黑暗不是人为?多少灾难不是人促成?多少失衡不是人导致?又有多少甜蜜被毁不是人作践?这个时候,黄丽还在说什么“天意”,可见她的思想至今还和做了亏心事眼皮跳贴红纸片避邪一样,没有完全脱离幼稚和愚昧,没有清醒地认识自己的错误和婚姻失败的真缔。

    黄丽又是彻夜未眠,无助,无奈,她好想弥补耻辱,好想找人倾诉,好想一吐为快,好想有人知道她的不幸与痛苦,真正理解她帮助她。此刻,真若出现一个这样的人,而且待她也好,她也许会像在汹涌波涛中沉浮的泅渡者,突然看见海面上漂来一块木板,定会毫不犹豫地奋力划向他,求助于他,比对邓国还执著。

    可是,靠空想聊以自慰,只会痛上加痛。何况面对如此凄绝的窘境,她怎么还敢越出雷池继续作孽?她还没有那个心思,没那么勇敢那么下作,为了实现人生的目标,她选择了忍受,独自舔着伤口,找寻更多的真相;虽然已经忍无可忍,她也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理清,她想知道自己的婚姻到底还有没有救,没有,自己该怎么办?

    “张鑫啊,你搞什么鬼啊?黄丽找你找到我这里来了,事情好像很严重......”张处长接到张鑫的电话马上对他说,“是怎么回事啊,给你报的电话费都哪去了?这都出去几十天了,怎么听说你连电话也没打一个?”

    张鑫工作能力强,不管市场原材料怎样奇缺,他都有办法弄到优质钢材解决公司的燃眉之急。于是,平时他出差在外多延误几天,多报些差旅费电话费什么的,处长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手下留情,从来也不为难他。张鑫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小恩小惠能让张鑫为他死心塌地卖命,何乐而不为?何况,那点小钱对于经常收受回扣的处长和业务员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公司大大小小的头头脑脑谁又不是这样舍大家,为小家的?和哪些大人物相比,“合情合理”的电话费处长都会大方地签字,慷国家之慨是笼络人心的手段,也是贪官污吏的统一伎俩。只要没人提出异议,蚁穴愈来愈多,窟窿愈来愈大……,像黄丽这样找上门要人了,处长就不能不管了。

    “她为什么找我?我,我怎么没电话?您别听她瞎说?”张鑫急忙狡辩,“处长,她没说找我有什么事吧?”他大惊失色。

    “我不知道黄丽找你到底是什么事情,也不便问。看她那样子事情一定很严重。张鑫啊,你这样搞不行的,你在搞什么名堂?”张处长严厉地批评道。

    “你是对工作不满还是对老婆有意见,害得老婆找我要人,你让我丢面子了。你快回吧!我看黄丽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可她来找我是气势汹汹的,把我们的会议都打断了,你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了吧?马上给我回来!”处长命令道。

    清晨,张鑫便惊慌失措地赶了回来,进门便神情紧张地问黄丽:“有什么事急着找我?快说!”做贼心虚的他不敢直视黄丽的眼睛,却不无责怪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找处长?为什么要打断会议?想丢我的丑吗?”

    “哼!丢丑?你还知道怕丑?自己看吧!”黄丽冷笑着鄙视地扫一眼张鑫,顺手将电话详单扔了过去,“好好看看吧!上面可记录得清清楚楚。”

    “什么?这,这是......”看到一溜自己熟悉的号码张鑫惊得脸色煞白,抖颤着声音满是疑惑地问,“这,这是什么?是,是哪......哪来的?”

    “哪来的?邮局电脑里来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哼!别自以为聪明,处心积虑变着花招骗我。回来就演戏,演戏,好啊!你再演呀!不管你的表演有多精彩,只需一通电话,千里之外干的坏事就昭然若揭了,我看你又怎样表演?”黄丽得理不饶人,尽情地发泄着心底的悲伤与痛恨。

    “呸!不要脸的骗子!平时装着无辜可怜的样子,揪着我的陈年往事不放,你倒是做个纯洁高尚的张鑫给我看看呀!没想到吧?躲在被子里谈情说爱,机关算尽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黄丽一把夺过张鑫手中的详单,洋洋得意地狞笑着说。

    “你,你打电话了?”张鑫大惊失色,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你,你为,为什么要打,打电话过去?”

    “为什么?一个月六、七百电话费,一天十几个电话,从早上打到深夜;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样有魅力让你日以继夜打电话,长沙有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放心不下,”黄丽鄙夷地撇嘴道,“哼!我还以为是业务需要,没想到大有收获......”

    看到黄丽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张鑫心里乱极了,他从不知道邮局的电脑还会有这样的功能,会泄露自己的秘密,黄丽的冷嘲热讽他并没有真正听进去。此刻,他唯一焦心的是:杨琳老公知道了会怎样对付她?杨琳会怎样解释?心里担心着杨琳的安危,张鑫迫不及待地打断黄丽的话;“你为什么要打电话?都跟她老公说什么了?”

    “她,她是谁?你为什么要一天打十几个电话?怎么有那么多话说?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打电话?为什么?我好奇!想弄清楚一个月六、七百元的话费从哪来?女儿不在家,你总出差,我也没几个电话,还天真地以为是有人盗打,谁知道是有人在谈情说爱,你还好意思问我......”

    张鑫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劣行这么容易便败露,他不知道黄丽是怎样将话费详单弄到手的,一直以为千里之外找情人应该是天衣无缝的事情,旁人完全不可能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回到林邑,在公司同事面前自己仍然是个宽宏大量的好老公好同志。黄丽怎么像长有千里眼顺风耳一样,对杨琳的情况了如指掌?

    张鑫惊愕得脸色一会儿煞白,一会儿青灰;一会儿又涨得紫红;紧张得呼吸急促,鼻尖毛孔里沁出的汗珠愈来愈多,额头上的汗水“啪啪”往下掉,心里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搅得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说不出;被黄丽问得哑口无言。

    三十六计,走为上。张鑫没有羞愧难当的悔恨,没有恬不知耻地承认,也没有穷凶极恶地吼叫;良久杵在那呆若木鸡。突然,他一转身气急败坏冲出门便朝楼下跑去,丝毫也没顾忌对黄丽的伤害,没有一句辩白与解释,因为他知道长沙即将爆发家庭战争,他要赶在318次列车从林邑发车前去给情人报信,去攻守同盟编瞎话继续蒙骗胡进,他一心想的就是怎样去保护姘头。

    气喘吁吁的张鑫沿着铁道朝铁路公寓不顾一切地飞奔而去,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咚”的狂跳和耳畔呼呼的风声,惊慌的脚步时高时低踉踉跄跄;他紧张过度,跑了不远便上气不接下气,四肢如灌了铅般沉重;全身早已湿透,他还是没命地奔跑......奔跑着......

    张鑫仿佛变成了水中的浮游生物无可奈何地被水流推进着,时间对他已经没了含义,他还有什么呢?是这个虚构的,他丝毫也不相信的世界吗?不!什么也没有;张鑫的心里唯有他的情人!他只想给他的情人送去危险的消息,恨不能拖住时间的脚步,拖住胡进的记忆,让他滑进遗忘的死海......

    “黄姐,我被搞糊涂了。”过了几天,黄丽突然接到胡进的电话,“跟你说的话怎么像跟杨琳三头六面说的一样,她怎么一清二楚的?”

    “是张鑫告诉她的,”黄丽肯定地说,“为了对付你,他们应该统一口径了。”

    “不是要你不说的吗你为什么说?”胡进口气埋怨。“你这样把我的计划完全打乱了,知道吗?黄姐。”

    “我这样做是想挽救自己的家庭,告诉他长沙的路已堵死,希望他不要再做伤害自己又伤害别人家庭的事,便给他看了电话详单。再者,我也不想编假话,就实事求是地都说了。”

    “哦,原来是这样,”胡进语气释然,突然他又急切地反问道,“诶,还有,怎么你老公说是你跟别人有事被他发现,你才打电话给我的。”

    “啊,她是这样对你说的?”黄丽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心脏突然间颤栗了,彻骨的寒气迅速冻僵了全身。

    这个时候,她怎么能止住那痛苦、绝望、伤心的泪水?和邓国的事情过去好多年了,自己一直在努力想法弥补,她没想到张鑫又以此做文章;此刻,张鑫若在家,黄丽定会拿把刀狠狠地砍下去!看看他究竟长着怎样卑鄙的灵魂,为什么又拿陈年旧事蓄意中伤自己?

    此刻,即使把张鑫剁成肉酱也不解黄丽这些年心中的愤怒和屈辱!要不是为了张菁,她真想一死了之,这样,什么就都解脱了。我何必这样活着?为了活得好点,什么苦难煎熬都经历了,实在是太累太难了。

    黄丽的心底在怒斥:“张鑫,胡进会被你的谎言蒙骗,我可再也不会,别再做戏了!在你才将做戏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将做戏的全部,已经失去做的必要。何苦呢?皮肤起皱了,头发灰了,秃头了,所有衰老的标记都打在你的身上,你还能风流多久?”

    “世界上从亘古到将来直至永远,可以出生许许多多天才、神童,但绝对不会有为你发明生产后悔药的人出生!你这样毁谤中伤我,就不怕报应?”她在心里愤恨地咒着,讪笑着。

    没头脑的胡进脑瓜子简单得让黄丽发笑,她强忍满腔愤怒,耐心地解释道:“小胡,请你好好想想,很简单的道理:若是我有什么事,应该是别人的老婆来找我的麻烦对吧?我为什么找你?我们既不认识也无冤仇;我凭什么找你?何况打电话是因为好奇,以为你是他的生意伙伴或是别人盗打电话。知道他和你老婆的情况纯属意外,不是开后门调出了电脑详单,我怎么知道有你存在,我上哪去找你?又怎么可能知道你家的电话号码?”

    黄丽委屈地哭诉道:“张鑫只要出了门就石沉大海,脑海里从来也不曾泛起思念的涟漪。十天过去了,杳无音信;二十天过去了,电话铃都不曾响过一回,你会无动于衷吗?你不会感到寂寞思念吗?谁又能保证自己不疑窦丛生胡思乱想?”

    擦把眼泪,她顿了顿道:“小胡,如果是你知道老婆一天打十几个电话到我家,而且,你又知道了电话号码,你不会像我一样想要探求明白吗?若是你和别人有事,杨琳知道一定会去找那个人,她会平白无故地来找我吗?我们并不相识,她从何找起?就像你,也许早就怀疑老婆,因此而苦恼不已;如果不是我有同学在机房工作,如果我没有找你,或者接电话的恰好的杨琳,你现在是不是还被蒙在鼓里?”

    “哦,我终于弄明白了!”这时,胡进才彻悟:杨琳和张鑫捏造事实只是欲盖弥彰蒙骗他而已。

    如今,黄丽也才知道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爱情文盲,一个十足的大傻瓜。拥有之时不懂呵护珍惜,失去后优柔寡断饮泣悲伤;在张鑫用谎言和虚伪精心编织遮掩的牢笼里背着沉重的十字架,当了多年连保姆尊严都没有的囚徒。和邓国有染之时我怎么就没想到有今天?张鑫和杨琳伤害了我,我是不是也这样伤害了邓国的妻子?

    黄丽悲伤欲绝:每天待在冰冷的家里,没有温暖幸福,没有欢乐寄托,她感觉自己只是一个本应该没有思维的机器人。人们常说老年人才会感到孤独,黄丽却感觉孤独无时无刻不在身边。说她是单身汉吧她又有个家,可又没有家的温暖,也不像单身汉那样无牵无挂无忧无虑。

    实际上,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这个家庭旅馆的服务员,更像是一把扫帚,需要时拿出来用一用,过后,弃之角落无人问津,哪有服务员的尊严?

    彻悟之时,她欲哭无泪。一件件令她伤心不已的往事都涌上心头:

    一天,看到中央二台关于“雅丽丝”黑肤生白系列化妆品的报道,明明知道广告宣传夸大其词,为了试探张鑫黄丽故意说:“张鑫,出差帮我买‘雅丽丝’回来试用一下好吗?”

    “拿钱来!”张鑫表情冷漠,硬邦邦的话里都是不乐意,像是做生意在讨价还价,“想要我代买就拿钱给我,如今是经济时代,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何况是我们。”

    原来对她百依百顺的张鑫毫无人情味的话一出口黄丽的心冷得直颤抖。即使同事要代买东西也没人好意思马上要钱,没人会这样不给面子,无情无义。黄丽不知道张鑫到底在想什么?自己在他心里到底还有多少位置?还有不有位置?便很不高兴地说:“钱钱钱,就知道钱!知道你不会帮我买的,不愿意就算了,是我自取其辱,我活该!”

    “你就是活该,你还好意思让我给你买东西,你不是有邓国吗?你们俩怎么了?人走茶凉了?”张鑫明明知道黄丽现在和邓国没有什么关系了,却还是揪着邓国不放。

    这时,正好有人约黄丽去跳舞,张鑫立马拿起话筒,接完电话他醋劲大发追根究底起来:“这个人是谁?你说,他为什么打电话到家里来?是不是又来了个邓国?你行啊,黄丽。”

    张鑫很紧张,也很生气,一直要黄丽找舞伴的他亲自接到约黄丽跳舞的电话,男人的妒火还是烧得他局促不安,揾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黄丽说,“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关系又不一般吧?”

    “哼!真好笑,你不是一直要我找舞伴吗?这才一个电话就把你紧张成这样,你也会嫉妒?真好笑!你不是老想把我推给别人吗?这才一个电话就沉不住气了?我是非常高兴哦!外面的世界居然这么精彩,你不屑一顾的黄丽居然有那么多人喜欢。我还以为你张鑫不懂得吃醋,原来你也会呀?看来你的神经还是正常的。”

    黄丽故作灿烂地笑着借题发挥道,“你不是不在乎我,早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经常玩失踪,为我花点钱买瓶化妆品都不愿意,你还紧张什么?有什么好紧张的?走着瞧好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黄丽嘴上这样说,心里后悔死了,自己干嘛要自讨没趣自取其辱要他买东西?电话没有,家也不回的男人,还想在他心里找寻爱意是许多女性幼稚的举动,黄丽也不例外,她的心里对感情的认识真的很矛盾。

    当今社会,在现代都市钢筋水泥的框架里面,各种欲望的纷争纠结使原来那种田园牧歌似的都市风情画般的爱情黯然失色了,时空的阻隔似乎越来越不再是产生传奇爱情的土壤。

    张鑫就像麦田里的土拨鼠一样相信着所谓现代爱情就是相依相守地胶着,而长久的分离必将会使他和黄丽彼此的耐心和信心变得像一根老化了的橡皮筋渐渐失去了弹性,他们的感情早已淡漠得无处找寻了。

    本该在爱的小屋无须找寻的温情爱恋如今在哪里?要怎样才能摆脱人欲的纠缠,摆脱命运的戏弄?咀嚼出焦虑、痛苦、悲伤和绝望,黄丽只能悲泣。她在期盼等待……等待的辛苦与残酷,非亲身经历者是难道一二的。黄丽只能为自己的过失悔恨与悲泣,她知道情感上进一步的痛苦、残酷与折磨都在等待着她。

    爱的饥渴往往使人在与异性交往中很难把握住自己,迷茫的人们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什么是迷恋?什么是真情?只是根据自己对性刺激的盲目原始需求去幻想美化对方的感知,无法辩清双方各自对性认识的本真,在对一个人了解极少的情况下坠入爱河并很快以身相许今天已屡见不鲜。

    结果,很可能在爱的冲动和迷茫中找错了对象。谁不知道仅靠性关系建立起来的所谓情感只是一种动物本能的兽欲冲动与发泄?可,又有几人能经得住欲的饥渴,经得起现实生活的考验?

    张鑫执迷不悟,黄丽犹豫狐疑:倘若今天已看清了这一切,还能用宽容迫使自己度日如年地生存那真是傻得出奇,张鑫所做的这一切的一切又岂能宽恕!可不宽恕自己又能如何?

    贪欲的邪风已经将张鑫也吹向了罪恶的欲海,他们也已经没了回头路可走,那遥望的也只是指日可待的翻船。黄丽心中很矛盾,时时不能宽恕自己,她也无法宽恕张鑫,那柄耻辱的利剑时刻都悬在她的心头,失意愈多,折磨愈甚;自责愈甚,懊悔愈烈。

    她想得太多太多,有时竟然想得非常幼稚可笑:要是当年成熟点,知事点,不走进这婚姻的牢笼,岂不是什么忧愁烦恼都没有?母亲的前车之鉴怎么就没能让自己长点记性?为什么要把未来想得那么美好温馨,那么富有诗情画意?当初我怎么就不知道未来不是梦?

    黄丽的未来被自己给毁了,她的一生永远也离不开“耻辱”的陪伴,残酷的现实把满是生气的她磨砺得心力憔悴疲惫不堪;生活无聊,无奈,无情,无趣,无望……

    夜傍。黄丽时常一个人徘徊在体育广场,孤独的心伤痛阵阵,油然而生的空虚与失落紧紧包裹着她。拖着沉重的步履,看着身旁三五成群的人们,成双成对亲热的夫妻说说笑笑地散步走过,黄丽的心里只有凄凉与绝望,血液仿佛一下子便凝结了。

    可,她的心潮却又像怒马一样在奔驰,过去的痕迹如胶片一幕幕在她的眼前快速影印着,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越来越强烈的酸楚感涌上她那绝望的心头。

    回味人生,意义到底是什么?人生真是梦?还是梦就是人生?人生是花前月下的甜言蜜语,还是无可奈何的情爱坟墓?为孩子?丈夫?事业?黄丽都曾经用心付出过,结果她还是她,她并不是什么天使,而只是一只孤雁。

    她和母亲一样早就被虚无的爱情残忍地折断了翅膀,伤口淌着鲜血扑扑楞楞地跌进了那无底的欲海深渊,而她的翅膀是自己活生生拽下来的!

    母亲依然孤苦伶仃地在乡下过活,被扭曲了灵魂的黄可英甚至连黄丽这儿都不愿来小住。黄丽和母亲在情感上的遭遇是何其相似,又是何等的千差万别?

    尽管命运多舛,爱学习的她从没怨天尤人,而是奋力拼争;如今,她已无心无力再可笑地去问个为什么?不再去争吵,去赌气,去做徒劳的抗争。一切的一切都已飘向记忆的深处成为了永久的过去。

    --过去的就过去吧!让记忆死去;让情感死去;让灵魂死去;让时空永久地画上省略号……!永久!她想把自己的肉体撕碎!把自己具有双重性格的灵魂撕碎!再点燃一把圣洁的火焰,把那丑恶的碎片焚烧得干干净净,让它飘向圣洁的天堂……

    黄丽想要挽救自己的婚姻,但她又不知道用什么确切的方法才能拯救自己。她的婚姻彻底走进了死胡同,任何的补救都已经无济于事,她才痛心疾首地想留住婚姻的脚步,实在是可怜凄楚。是谁让她从小惨遭厄运?是谁害她给自己的婚姻戴上了脚镣手铐?谁不想人生能跳出最美的舞蹈?是命运?天意?还是神明对上辈的惩罚?

    狂风突然怒吼不已,卷着尘沙扑打着窗玻璃,噼噼啪啪的响声如猛兽在袭击,淅淅沥沥的淫雨突然下个不停。沉浸在寂寞与冷清中,睁着枯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咽泣,黄丽再度陷入迷惘与深思:对自己,对女人,对男人;对生活,对社会;对国家的教育失误,她有了新的认识与理解,有了悔悟与警醒,却无时无刻不在感情的矛盾中挣扎煎熬着,她感觉自己活得好累好累。

    精神生活的需求并非肉体快感所能取代,天真岂是衡量道德的砝码。性教育的缺失和愚昧导致新婚女性大多在害羞的心理支配下被动地接受,有时甚至是抱着无可奈何的心态接受来自丈夫的爱,根本都不懂夫妻生活的和谐,婚姻生活的幸福要靠双方发自内心的对爱的渴求与付出,从来也不曾体会到那销魂时刻本应体验到的幸福与快感。

    男性们羞于表达,女性愈加羞羞答答;不和谐的婚姻生活导致矛盾的产生与累积;年轻夫妇缺少本应懂得的生活、工作的知识和经验。所有实际的生存、劳动、生活知识都缺失或空白;以至于上了大学仍是个生活的白痴;婚后才学习淘米做饭炒菜,做爱则像做贼一样无知又可笑……

    然而,残酷的现实是:许多女性往往都像黄丽一样,都是在丈夫移情别恋遭受沉重打击时才从无知的噩梦中猛醒;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昧无知,多么的幼稚可笑;才懂得了情欲的张狂是人性的本能,丈夫的无可奈何和不由自主是那么的情有可原。可是,此刻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一切都已经事过境迁。

    张鑫飞走的心如同泼出去的水早已经覆水难收!这些凄惨苦痛的情感教训反而给了黄丽一个明智而清醒的提示:她仿佛寻找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她要紧紧地抓住这一丝曙光不放,透过这丝曙光,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将要攀登的阶梯,虽然那阶梯的尽头还是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但是,她却知道她应该尽情享受那追求中的欢乐和精神快感。

    她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向上去追求,去攀爬;哪怕那个目标只是个梦,她也要这样努力去做。在这个纷杂的社会,她要去学习,去进取;她不甘愿做别人的奴隶,她要做个自信的奴隶主,她也奢望主宰别人的一切。

    她偏执地以为,虽然自己的感情失败了,而这个社会却只有奴隶和奴隶主的关系,再无别的内容,她固执偏激地这样认为。特别她正在读着一本叫《娜拉》的名著,她被娜拉追求新生的的精神所感动了,她也想要像她一样走出那被自己已经埋入坟墓的婚姻。

    走出情感的桎梏,沿着她人生崎岖不平的道路,去寻觅那出人头地的捷径,--这捷径就是拼力抓住那即将到来的上学的机遇,她几乎是不择手段疯狂地抓住了它不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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