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小妈咪:第一最好不相见 > 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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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得越深,痛苦越深。——阿米埃勒

    若初的辞职和晓川的回归在镜像内掀起了轩然大波,因为两个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同时出现,所以大家就认定这绝对不是偶然的。

    最开始亨伯特离开中国,就有人猜测是两个人的感情出现了矛盾,出走是为了躲避萨宾娜的纠缠,而现在亨伯特回来萨宾娜辞职,更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持这种意见的不在少数,以裴华为代表,因为这正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而另一些人则认为这是为了掩人耳目,表面上制造不在一起的假象,实则若初已经被晓川金屋藏娇,哪有进了后宫还出来工作的道理?虽然这种看法没有第一种那样赞同的人多,但也相当的有代表性,两个派别各自都提出了理论基础和现实论据,争论不休。

    争论了一段时间之后,看看没有进一步的后续进展,大家的兴趣也都转移,开始猜测谁将坐到若初的那个位置,目前最有竞争力的当属裴华,怎么说她都是主编,只有一步之遥,论资历还没人能比得过她。不过有几个年轻编辑也很被看好,原因是晓川在会上曾经几次表扬过年轻编辑有想法和创造力,当初萨宾娜不也是由一个小编辑一步登天的吗?既然有先例可循,就没准同样的事情会再次上演,只不过是不是需要潜规则上位,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自若初走了之后,裴华对工作充满了热情,每天早晚两次去晓川的办公室报道,事无巨细都要请示汇报,不断的在晓川眼前晃,似乎要加深他对她的印象,抑或是提醒他不要忽略她,直到有一天晓川实在忍受不了,说了一句:“裴主编,这种小事如果你还决断不了的话,我实在是怀疑你的工作能力。”从那之后裴华才减少了去晓川办公室的次数。

    晓川的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暴躁了,有的时候他根本控制不住他自己不发火。之前若初给他规定的每天抽烟不许超过五支,经过一段时间的坚持,原本已经可以保持在三支以下,再用不了多长时间,几乎就可以戒掉了,现在可好,每天没有一盒烟他都过不去,完全忘记了那个约定,也不是忘记,是觉得戒不戒都已经无所谓了,总之也不再有人在乎这件事,而且也只有烟雾缭绕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片刻的安宁。

    原本已经戒掉的酒也再次拾了起来,每晚都要靠酒精才能入睡,他也不再自己下厨房做饭,每天都是叫外卖,想起来就吃,想不起来就光喝酒,房间也懒得理,平时上班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注重外表,经常是忘记理胡子,或者是衬衫洗完烫都不烫就穿上去。

    对员工的要求也苛刻了许多,文章不满意就直接退回去重新写,而不是像原来那样有修改的余地,所以镜像的人都私下里说总编大人是因为到了更年期才这个样子,同时他的情绪化也更证实了大家对他和若初分手的猜测。

    晓川已经开始了自我放逐,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晓晴回来。

    晓晴和伯纳德回来后马上就到晓川的住处送礼物,看到房间里到处堆放的酒瓶,晓晴简直惊呆了。之前接到若初电话说要去她的空房子里住,她没往心里去,以为若初只是想独立,而且她告诉了若初钥匙晓川那里也有,以为她已经搬进去了,所以回来也就没急着联系若初。

    可是看到晓川目前的状况,而且他说若初根本也没管他要过钥匙,晓晴就不得不将他现在的样子和若初的离开联系起来了。

    “哥,若若为什么要搬走?”晓晴一把夺过晓川手里的酒瓶,边收拾桌面上的外卖盒子边问,伯纳德则坐在了晓川对面的沙发上。

    “不搬走,难道一辈子和我这个老男人住在一起?”晓川苦笑了一声淡淡地回道。

    “这话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晓晴眉头紧锁,因为晓川话里有话。

    晓川伸手去够晓晴手里的酒瓶,晓晴手快地移开,晓川没够到,于是低头不语。

    “哥,你最近怎么瘦成这样,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

    “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是因为若若走了吗?女儿早晚要嫁人的,再说她也不是你亲生的,也不能陪你一辈子,以前她没在你身边不都活过来了吗?你这样让爸爸妈妈看到该多伤心?”晓晴见晓川不理她,她性子又急,几乎是嚷着说道。

    “你走吧,我想静一下。”晓川揉了揉太阳穴。

    “吴晓川……”晓晴提高了声音。

    “晴晴,你别这样,要不我们让亨伯特自己想一下吧。”伯纳德也看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火爆脾气,站起来将她手里的酒瓶拿开,晓川怎么说都是成功人士,他自己的事应该自己解决,最后晓晴被伯纳德劝着离开。

    “晴,我们去哪里?”伯纳德看着坐进车里还气呼呼的晓晴问道。

    “去找若若,不,先去秦宅吧。”晓晴无力地说道。

    若初自从那天去镜像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回来后,就沉默寡言的,白天会出去,夏天和卢梭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后来卢梭跟着她发现她经常会去一家小书店,一呆就是一天,也就放心了。

    回到家里,若初也不怎么说话,大部分时间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而且还经常带着耳机,夏天怕她一个人闷坏了,就故意约若初一起去买菜,若初也不拒绝,只是跟着,夏天和她说话,她就嗯嗯啊啊地回一个字,不过倒是抢着付钱抢着提东西,回来后也能在厨房里帮一会忙,只是不爱说话。

    夏天经常故意给卢梭制造和若初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但是似乎并不怎么管用,若初基本不出房间,夏天让卢梭找时间和若初好好谈谈,卢梭又何尝不想。

    自从上次见晓川回来,他就一直想着怎么接近若初再把她追回来,也可能是因为这次抱的希望比较大,所以也没敢轻易做出什么动作来,他现在看着若初将自己封闭起来,心里比谁都着急,但是若初总是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有一次夏天说她有个同学聚会,晚上不回家,让卢梭回去给若初做饭,卢梭没有课的时候一般都会在网站做事,听夏天这么一说,早早就往家里跑,本来想拿钥匙开门,想了想,开始按门铃带敲门,他打赌若初回来了,于是将门瞧得咚咚响,好让关在卧室里的若初听见并走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若初终于听到了敲门声,并且过来给卢梭开门,门一打开若初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要回房间。

    “那个,今天夏天说有聚会,就不回来了。”卢梭连忙说道,虽然若初已经住了几天了,但能找到的说话机会很少,卢梭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哦,我去做饭。”若初停了一下说道,然后头也没回就往厨房走,卢梭想了想,跟了进去。

    看着若初熟练地动作着,“若若,我帮你吧。”卢梭试探着说道。

    “不用了。”若初淡淡地回,并没有抬头。

    卢梭顿了顿,“不要赶我走好吗?”

    若初抬头看了卢梭一眼,没有说话,准备去淘米,被卢梭接了过去,若初想了想就去处理菜。

    卢梭的动作很生涩,再加上紧张,其实是在给若初帮倒忙,不过若初也没说什么,一直低着头干自己的,手中的动作一刻也不曾停下,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饭桌上。

    “若若,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你的眼睛里就再也看不见我了吗?难道你就真的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若初将盛好的饭放到卢梭面前,卢梭突然拉住了若初的一只胳膊说道,憋在心里的话如果再不说肯定消化不良。

    若初皱了皱眉,终于看向了卢梭的眼睛,“别这样,卢梭……”

    卢梭仍然倔强地不肯松手。

    若初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们边吃边谈好吗?”

    卢梭这才犹豫着松开了手。

    “卢梭,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哥哥,尽管我没有这么叫过你,我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肯真心对我好的人,可是,对不起,我无法爱你,我希望你能幸福,可是我给不了你,所以别等我,找你自己的幸福,我不配,明白吗?”若初已经好久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的话了,这次她是真的语重心长。

    卢梭看着他,半晌,“如果我想等呢?”

    “我不值得……”若初轻轻吐出了这几个字,眼睛看向别处。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我爱你,与你无关。让我等着你好吗?连机会都不给我不是太残忍了吗?”卢梭还是不死心。

    若初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她决定不了任何人的情感,决定不了爹地,决定不了卢梭,甚至连现在,她连自己的情感都决定不了,明明知道不该再爱了,可是心里就是一直痛,一直痛。

    “吃饭吧……”若初说完,拿起饭碗,勉强让自己咽下去。

    躲在某一时间,想念一段时光的掌纹;躲在某一地点,想念一个站在来路也站在去路的,让我牵挂的人。心像和心里的痛在赛跑,要跑的快,不让这痛赶上。——钱钟书

    若初拿到了钥匙,同时也接受了晓晴长达两个小时的盘问,但是她始终是沉默不语,晓晴还不想放弃,最后是晓晴事务所的电话解救了若初,但是晓晴说,还要再找她,因为她不相信她只是离开国内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用她的话说,原来那个伶牙俐齿、活泼向上的女儿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像个老太婆一样,她要找回来。

    若初有几次冲动都想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但还是忍住了,她也想问问干妈当年自己老妈和爹地的事,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算了,知道得再多能有什么用呢?

    但是中间晓晴无意中和若初提起的晓川的近况,却着实让若初狠狠地震动了一下,她想象不出来干妈口中描述的爹地的样子,她没见过那样的他,但是又不能不相信干妈,她以为他会因为终于摆脱她而高兴,至少没有包袱了,没想到,他原来是在乎她离开的,不过那代表不了什么吧?

    这样劝自己,可还是在临回家之前去了趟她和晓川原来的住处,就在以前她在楼下向上张望的那根立柱后等着,她不知道的是,就在不久前,晓川也在这里这样等过她,虽然心境不同,可最后的目的都是想知道对方是否安好。

    他回来的并不晚,若初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他,倒没有干妈描述的那么夸张,不过看起来头发长了一些,更显得脸庞清瘦,轮廓突出,胡茬已经很明显,似乎两天没有刮,晓川低头专心走路,手里拎的是超市的购物袋,那里面只有两样东西——方便面和酒。

    容不得若初多看几眼,晓川已经大步走了进去,若初一下子靠在了身旁的立柱上,欲哭无泪。

    就这样把,若初告诉自己,可是眼睛却始终无法从那扇窗子上移开,那里面承载了她太多的欢笑和梦想,也许正应了那句话,一切美好的东西注定不会长久,那么,就在这里告别吧,不止是告别那个人,那段感情、那份有始无终的少女怀春,也许告别的还有自己对美好和幸福的所有向往,自今而后,不管如何,安然承受,不再奢望。

    若初选择了一个清晨,在夏天和卢梭都离开了之后才离开,行囊很简单,她只是不想和谁告别,这一段时间,她已经告别了太多的东西,她不敢再看卢梭那承载了太多内容的眼神,也无法面对夏天的殷勤和关照,一个人如果接受了太多的帮助,一定会感到不安,她已经不安,便不想更不安。

    将整个房间收拾了一遍,将冰箱用食物填满,然后给卢梭和夏天留了一张字条,告诉他们不用担心,自己一切安好,拖着箱子出了门,在感受到初春的阳光时,突然一阵轻松。

    若初似乎就这样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之外,卢梭和夏天那一晚上谁都没有说话,夏天明白卢梭的心情,而卢梭觉得,他已经被若初抛弃了,或者说隔离了,但是他能就这样放弃吗?

    用了几天的时间,卢梭终于摸清了若初的活动规律,早起会晨练,从公寓出来跑到附近的公园,在公园里消磨一会再跑回来。

    然后也许会去一趟附近的超市,也许不会,下午大部分时间会去隔着三个街区的一家叫“雕刻时光”的咖啡屋消磨,晚上有时候会去酒吧,或者到影院看电影,或者哪里也不去,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卢梭通常是会等若初的灯关掉之后才会离开,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安心。

    卢梭每天回来很晚,夏天只是默默地给他热晚上做好的饭菜,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卢梭也很少再说话,这样,三个人似乎陷入了某个圈套,上天已经预设好的圈套,之所以说是圈套,是因为无法逃脱,而又没有快乐。

    终于有一天,当若初从那个小咖啡屋里出来的时候,注意到了站在转角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怔了怔,然后又对着他笑了笑,于是他陪着她往回走,两个人一言不发。

    “上去坐坐吧,或者,吃个便饭。”在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若初微笑着对卢梭说,卢梭愣了愣,点了点头,轻笑了声,“好久没有看到你笑了,今天来的真值。”

    若初没说话,径自在前面走,卢梭忙跟了上去。

    晓晴的房间摆设如常,只是卢梭是第一次来,现在这里是若初的安身之地,看的出她已经很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在几个房间里穿行得游刃有余。

    “咖啡还是茶?”若初问的第一句话,卢梭说我只想你陪我坐坐。

    若初想了想,“那我给你做晚饭吧。”说完去换衣服然后去厨房。

    卢梭坐在宽大的沙发里,看着若初的背影,然后将身体往后仰,闭着眼睛享受夕阳的照耀,她在为他做饭,他禁不住幻想,要是一辈子能这样该多好,只是这样也好吧……

    自从上次晓晴来过了之后,晓川也发觉了自己的颓废,于是真的收敛了些,至少可以按时吃饭,不管是外卖还是泡面,酒还是会喝,但是不至于醉到第二天一天也醒不来,上班的时候态度也平和了许多,烟还是抽的很凶,因为他控制不住,不过也似乎不想去控制。

    这天回来的早,将面泡好放到客厅的茶几上,刚要打开电视看体育新闻,忽然听到似乎有人敲门,晓川以为是幻觉或者是敲隔壁的门,也没注意,就将电视继续打开,可是那声音只停了一下,慢慢大了起来,晓川的心猛地抽紧,一股巨大的希望在胸腔内升腾,竟忘了去开门。

    终于,他一跃而起,几步冲到门边,控制住要几乎要跳动出来的心脏,用双手颤抖着将门打开,待看清眼前的人时,满脸的期待瞬间黯淡了下来。

    “怎么?见到我很失望?”秦南没有放过晓川脸上的细微变化,很明显,他在等人,而不是她。

    “哪里,你是稀客,请都请不来,只是里面有点乱,快请进吧……”晓川不好意思地说。

    秦南也没有客气,直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泡面,放下手包直接奔泡面而去,端起来四处看了看,确认了厨房的位置走过去,晓川还没来得及阻拦,那马上就可以吃的泡面已经被秦南扔进了垃圾桶里。

    晓川叹了口气。

    秦南打开冰箱查看,空空荡荡,只有零星的几盒罐头,啤酒倒是不少,关上冰箱,挨个打开橱柜门,什么也没有。秦南转身皱眉:“走吧,我们出去吃,我也没吃饭呢。”

    晓川尴尬地挠了挠头。

    在临出门之前,秦南还没忘记将晓川的客厅收拾了一遍,最后将一个大大的装垃圾的袋子交给晓川,两个人才下了楼。

    上次晓晴从晓川这里离开就直奔秦宅,她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因为若初生日那天的聚会还好好的,之后她就去滑雪,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她以为秦南会知道,没想到,秦南听了她的描述也诧异的不行,而且她也不知道若初要搬出去不再和晓川一起住,于是晓晴只好和秦南一起猜测,并请秦南在有空的时候去劝劝晓川,因为她知道秦南的话在晓川心中还是有分量的。

    秦南今天来,不止是因为答应了晓晴,她自己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她去找过若初,若初什么都不说,不过若初的生活状态她还算比较满意,生活很规律,房间很整齐,只是态度冷淡了些,秦南稍微觉得不舒服倒也没往心里去,以为是自己想叫她回家住,她不愿意才耍小脾气,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后来也就嘱咐了几句,不再强迫她,既然是成年人了,她想要独立,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而且她之前工作太累了,秦南暗自心疼,现在知道她辞职了休息,也就随了她,嘱咐了几句后也就离开了。

    然后就是来这里找晓川。

    “晓川哥,我觉得你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再给我找个嫂子吧。”秦南在点好菜之后,对晓川说道。

    晓川微笑不语。

    结果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默,秦南感受到了晓川的隔膜和封闭,也就不再试图劝他什么,这么多年她了解他的脾气,最后临告别的时候把晓川当年送给她的话又送回了晓川,“好好的。”秦南说。

    “嗯,谢谢。”晓川挥手,秦南摇上了车窗开走。

    餐厅离住处并不远,晓川也就漫步着走回去,夜晚的空气很好,路上也很静,因为秦南没有让他喝酒,脑子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心也沉静了许多。这么走走,最近一直浑浑噩噩的意识渐渐明朗了许多。

    他想起了那个一直让他纠结的问题,他是不是把若初当秦南的替身,因为这句话自从被若初钉在他心尖上那刻起,就一直没有让他安宁过,时不时要痛一下,就像不定时炸弹,他也总是这么反问自己,到底是不是,是不是。

    不过今天秦南的到来,终于让他找到了依据,如果是,为什么在开了门看到是秦南而不是若初时,他会失望,对,为什么会失望?

    原来,自己的心里装的满满的只有她一个人,不是任何人的影子,她就是她,他终于找到了答案,他想告诉她,他忍不住,这是对若初的交代,也是对自己的交代,可是然后呢?即使爱她又怎么样呢?

    刚刚兴奋了那么一下,晓川又萎顿了起来,算了,顺其自然吧,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会告诉她,这要看上天给不给他们安排这样的机会了。

    哀莫大于心死,而身死次之。——庄子

    若初最近迷上了写字。

    其实每个人在痛苦的时候都需要有一种逃避或者发泄的方式,若初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这和晓川酗酒是一个道理,只是,她选择了写字。

    从《镜像》离职之后,若初并没有马上再去找工作,主要是觉得没有那个心境,现在状态并不好,她不愿意见人,不愿意说话,连笑都笑不出来,这样的状态去面试不被人赶出来才怪,还有,只要一想到当初找工作那种日子,想到在杂志社里工作这段时间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可怕,她就没有勇气,她不缺钱,如果她愿意她可以一辈子不用出去工作,但是她知道人总归要自食其力,花父母的钱毕竟不是那么心安理得,只是,现在的她只想安静一段时间,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至于以后,她还不太想去考虑。

    之所以每天会去“雕刻时光”,是因为若初觉得那里很温馨,很宁静,是一种从内心里往外的宁静。

    这是一个小小的咖啡屋,里面的布置很像一个家的起居室,还是她最喜欢的田园风格的布置。从家具、墙纸到一些小摆设都可以看出店主的喜好,铺着格子布的小小木桌,柔软的沙发上随意放着的泰迪熊,木格子的窗棂搭配小碎花的窗帘,手绘的铁制风铃,只要有人进来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欢快声音,好似在欢迎每一个来这里的人。

    若初第一次从这里路过的时候被窗子里房间的布置所吸引,进来后马上就喜欢上了这里,因为这里和其他咖啡屋最大的不同是,从来不播放音乐,还有整个一面墙是书架,上面的书几乎每天都在更新,并且都是很对若初胃口的书,她看到店主多数时候也都是捧着一本书在看。

    店主是一个不爱说话看起来很腼腆的女孩,每次她都是亲自将咖啡端来,然后对若初笑笑,若初也对她笑着说谢谢,她仍然笑,后来若初知道她不是不爱说话,是她不能说话,或者说她也根本听不到若初说话,所以这里才不放音乐,但是若初仍然每次都对她说谢谢。

    这个咖啡屋里每天来的人不多,几乎就是固定的那么几个,时间长了,大家彼此都很脸熟,只是彼此之间都保持着一段距离,谁也不先打破,想必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来到这里也许是为了逃避也许是为了其他什么原因,总之保持距离会让人有安全感,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

    最开始若初来这里只是发发呆,看看书,她已经习惯了坐在一个固定的靠窗的角落,时间长了,别人也都不会去坐那里,于是那成了她专用的位子。后来若初来这里会带上一个小小的电脑,因为她发现只要坐在这里,她就有要写点什么的冲动,于是她就把她心中的故事敲进去,这里慢慢的也就成了若初固定的创作场所,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宁静的下午,若初却想到了一个很悲伤的故事,于是她花了一下午将这个故事写了出来,可是内心却被一种情绪感染,迟迟走不出来,想到故事里男女主人公的结局就觉得人生无常、无望,写完了之后她一直皱着眉望着窗外出神,感觉阳光都暗淡了起来。

    走出来的时候比平常稍晚,若初头有些晕,不知道是不是坐得久了,还是心情太差的缘故,脑子里还萦绕着那个故事,“雕刻时光”离住处并不远,但是也要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她到这里正好是红灯,于是就和大家一起等着,发现身边的人开始都走过去了的时候,抬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绿灯了,抬腿走了几步,就看见一辆从交叉路口的左侧拐过来的车子直奔自己而来。

    若初一紧张就愣在了那里,双腿动也动不得,那车子按了喇叭她似乎也没听见,或者即使听见了也没反应过来,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若初也不知道是否是有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只一瞬间就可以一了百了,竟然感到很轻松,可是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还是那个路口,而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里,那个人垫在她身下,现在还紧紧地抱着她,那辆车也停了下来。

    车主下车来就骂说红灯了怎么还往前走,若初也没理会,而是转过头去看她身下的人,刚想说声谢谢,发现,是卢梭。

    此刻他正惊魂甫定地看着她,呼吸粗重,气还没喘匀。

    若初连忙挣扎着起身,然后伸手去拉卢梭,卢梭刚想将一只手递给她,自己看了看,又缩了回去,然后自己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伤到哪里没有?”若初也不顾旁边那个车主的骂骂咧咧,就去检查卢梭,卢梭看着她摇摇头,但是眉头锁的很紧,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

    这时周围已经有人围了上来,因为若初和卢梭理都不理那个车主,那个人可能是觉得自己骂的也没劲,还有围观的人都说他得理不饶人,觉得无趣就开车走了。

    若初见卢梭将自己方才要拉的那只手缩在袖子里,就觉得不对劲,于是去拉那只手,卢梭一下子背到了背后,若初无奈:“走吧,先回家再说。”

    卢梭点点头,弯腰在地上捡起了若初那个装电脑的包,若初叹了口气接了过来,看来自己写的很多故事应该都不在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放在卢梭他们那网站上发表了,不过也没什么可惜的,写出来了,情绪就发泄了,目的也达到了,只是可惜了这个跟了自己很久的笔记本了。

    两个人并排沉默着往回走,走到快到公寓附近的一条小路时,若初看卢梭不注意,一下子拉住了卢梭的那只手,卢梭想抽回去,没成功。

    从手背到手腕的连接处皮蹭破了,其实伤的也不严重,只是因为才出了点血,再加上面积有些大,看着有点吓人而已。

    若初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走,我们去医院。”

    卢梭没动,若初拉他,还是没动,若初抹了一把眼泪瞪着卢梭。

    “若若,你是担心我吗?”卢梭看着若初轻轻地问。

    “少废话,再不走我打120了。”若初吸了吸鼻子。

    卢梭没办法跟着若初去附近的医院处理了一下伤口,打了一针破伤风,然后又陪她一起回家。

    “你等着,我下去超市买点好吃的,或者你先看会电视或者休息一会,你给夏天打个电话,让她也过来吃饭吧。”若初对卢梭说道。

    “若若,你先别忙,我有话说,不说出来我也吃不下东西,你能听我说吗?”卢梭看着若初的眼睛郑重地说。

    若初看了看他,点头,你说吧。

    “你先坐下来。”卢梭指了指他所坐沙发对面的一个皮凳,若初乖乖地坐了过去。

    “若若你嫁给我吧,就当可怜我也好,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我恐怕以后要天天做噩梦了,你怎么才能让我对你放心?我哪怕是天天看着你都不能保证你不出事,我现在已经做不下任何事情了,就当是你帮我,嫁给我,让我保护你,让我安心。”

    “是,你不爱我,但是你要给我机会,我没有把握一定让你爱上我,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变成现在这个状态,但是给我一段时间给你疗伤好不好,如果你将来不幸福,我放你走,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敢这么放开你,就今天,你差点让我失去你了,你不知道我多后怕,如果不是今天的课临时取消,如果不是我觉得心里不踏实过来看看你,如果不是我眼疾手快了一些,没有这么多如果,我真不敢想象后果会怎么样?”

    “如果你不答应,从现在开始,我将一步不离你的身边,你也别怪我,没办法,直到你能让我放心,我再考虑离开,你也别想甩掉我……”

    卢梭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语速也很快,好像是鼓足了一口气,如果不全都说出来,就没法再往下说了一样,说完了也不看若初只是低头看地面,但是眼神却很坚定。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卢梭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他今天本来没有向她求婚的打算,哪怕他曾经设想过无数次的求婚场景,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但是事情被逼到这份上,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若初忽然起身往门的方向走。

    “若若……”卢梭察觉到若初的动作,猛然抬头喊了她一声,她还没回答他,这让他感觉被忽视了。

    若初停住,回头看了看卢梭,“我答应了,可以下去买菜吗?”

    “啊?呃……那个,可以……”卢梭没想到是这个回答,本来等着人家拒绝呢,结果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弄得语无伦次的。

    若初换鞋子推门。

    “若若……”卢梭又喊了一声。

    “嗯?”若初不得不又停了下来。

    “那个,路上小心点。”卢梭嘱咐道。

    “嗯。”若初点头然后出去。

    卢梭一下子倒在了沙发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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