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藏于昼夜 > 第648章 一家团圆。(正文结束)

程安宁说:“那可不一定,万一基因突变了。”
周程舆:“妈咪,我怎么发现您总盼着我有点什么毛病,不是怀疑我的性取向,就是说我是渣男。”
一旁的周靳声端来放凉的中药,给程安宁喝的。
程安宁一闻到味道一脸嫌弃,捂着鼻子:“不要喝了好不好,好苦啊,苦死我算了。”
“妈咪,不要任性,你要喝药才会好,老窦亲自熬了一个小时的,你不能白费老窦的一番心意。”(老窦:老爹老爸)
周程舆干脆趴在一旁看热闹。
程安宁一脸抗拒:“不要,我不想喝。”
从出院后就去看了中医拿了药,喝了小半个月了,她实在是不想喝了,中药怎么能这么苦的,比吃黄连还苦。
周靳声哄着她:“不苦,捏着鼻子一口气闷了,不是还有陈皮和糖,喝完药含一片,一会儿就过去了。”
“我直接厥过去了,还一会儿就过去了,我不要喝,都喝这么久了。”程安宁捂着嘴,跟小孩子一样撒娇抗拒。
周程舆在一旁观战,看着他爹是怎么哄老婆的,学着点。
周靳声好声好气哄了好一会儿了,之前哄她的手段已经不管用了,她不吃了,他只能放下碗来,过去抱她,把她抓到怀里来,禁锢她的腰身,不让她乱跑,端来碗,说:“你喝一口,我喝一口,行不行。”
程安宁紧闭牙关摇头。
“宁宁,听话,乖乖吃药身体才会好。”周靳声好声好气哄着,蹭了蹭她脸颊,“最后一碗了,都喝完了,没有了。”
“放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一个月的剂量,喝完我都成黄连了,还喝,不要,我不喝。”
“你怎么跟十月一样,十月生病不吃药也是这样,怪不得呢,隔代遗传。”
“你少黑我,说得好像我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明明是这药太苦了,苦得我想掉眼泪,我不想喝。”程安宁百般抗拒,说什么都不喝。
周程舆都笑出来了:“不是,妈咪,你好幼稚啊,都几岁的人了,喝个药还要老窦哄,老窦汗都出来了。”
“周靳声,你看你儿子,他看热闹就算了,还笑我!”程安宁扭头告状。
周靳声说:“你看,你儿子都来笑你了,你还不配合吃药。”
“逆子!敢笑我!”程安宁抄起枕头朝周程舆扔过去,周程舆敏捷躲过,不敢再惹她了,趁机跑了。
等人走后,周靳声亲了亲她额头,低沉着声线哄着:“好了,别搭理他了,不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我的身体已经坏了。”程安宁软绵绵靠在他身上,手脚无力,“周靳声,会不会是我比你先走啊?”
“乌鸦嘴,大吉利是的,别胡说八道。”周靳声端着碗吹了吹,喝了一口试试温度,“好了,已经差不多了,不能太冷,要趁热喝。”
程安宁垂死挣扎:“能不能商量一下,今天休息,真的不喝了。”
她闻到味道就反胃,很想吐。
周靳声圈着她的腰,说起她小时候生病吃药可不是这样,那时候小小的,怯弱弱的,初来乍到,对陌生环境很警觉,生病发高烧,不说话,硬是憋着,到后面晕过去了,被紧急送去医院,护士帮她打针打不舒服了,还是忍着,明明那么害怕打针的一个人,就是不吭声,吃药也是,很乖很配合。
程安宁渐渐安静下来,听他说完,说:“那时候不是害怕吗,害怕要是不懂事了,会给我妈添麻烦,要是你们不喜欢我了,我还好,大不了出去流浪,睡大街,但是我妈妈不行。”
“我以前还想过,要是你们这么不喜欢,我就出去流浪,以我的美貌,说不准能好被霸总捡回去养呢,然后养大了,开始强取豪夺,爱恨纠缠。”
“人贩子就有你的份,还霸总。”周靳声毫不留情吐槽,“人贩子最喜欢年纪小小,长得漂亮好拿捏的小妹仔,拐去深山老林卖给瘸腿的残疾的,有精神障碍的,你就知道死了。”
“你这样说我才反应过来,好像很多男的流浪汉,没有女的?”
“女的被抢走生孩子去了。”
程安宁倒吸了口冷气,“真的假的?”
“女性流浪是比男性危险一百倍,以前那个杀伤抢掠那个年代,很多女性被拐卖就是能生孩子,更别说流浪的女性,否则以前的那些案子是怎么来的。”
程安宁心想也是,想想都害怕,说:“还好我妈不像棠棠的妈妈一样,还是管我的,她去哪里我去哪里。当然我妈妈也有些地方做的不好,但她已经尽她所能了,没有谁是完美无缺的,我更不是这样的人。”
周靳声捏了捏她脸颊,“所以可以把药吃了再聊天吗?”
“都聊那么多了,为什么你还记得我要吃药?”
周靳声使出杀手锏:“是不是要我口对口喂你?”
“不要,那不是都是你的口水了,你好核突,核突报警!”(恶心报警)
周靳声拍了下她屁股,“老实点,不把药吃了,你今天别想出卧室门一步。”
程安宁:“……”
周靳声耐心耗尽,药都冷了,他懒得废话,直接喂她。
程安宁被迫喝完药,苦得眼泪哇哇流,吐着舌头,都是要命的中药味,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周靳声拿了块陈皮塞她嘴里,说:“含着,别吞,一会儿就甜了。”
程安宁一把抱住他,“周靳声,我恨你,天天就想逼着我吃药,我好讨厌这药味!”
周靳声温柔顺着她的脊背,“好,是我不好。”
过了一会儿,药味终于淡了下去,但程安宁打了个嗝,涌上来的也是药味,她差点给吐了,给忍住了,吐出来不就前功尽弃了,还要再喝。
晚上程安宁没什么胃口吃饭,周靳声让阿姨炖了鸡汤,给她喝了小半碗,她喝完就坐在沙发上休息,不想动。
周靳声煮了红豆芋泥糖水给她吃。
她这下是开心了。
周靳声说:“跟个小孩一样。”
“我本来就比你小,这一辈子都比你小,略略略。”
周靳声无奈道:“是,这辈子都比我小。”
程安宁吃完小半碗吃不下了,给了周靳声吃,他包了剩下的。
“我记得好多年前,那时候我上高中,拉着你去喝糖水,你一口都不愿意吃,说什么不喜欢吃甜的,你现在不也吃上了。”
“你也说是以前。”周靳声说。
“为什么你们男的不喜欢吃甜食?路路和舆子哥也是,都不喜欢吃,你们基因里自带的啊?”
“太腻了,吃不了一点。”
程安宁说:“其实还好吧,也有的不甜。”
“你现在吃不了甜的,别惦记了,小心长蛀牙。”
“你现在好啰嗦啊,罗里吧嗦,什么都管,还是以前高冷的周靳声迷人,现在的周靳声是个老头子。”
周靳声挑眉,说:“行,这么嫌弃,晚上分床睡。”
“不要,我要和你睡,我们感情那么好,哪有分床的道理,我死也要和你葬一起。”程安宁越活越回去了,幼稚得不行。
周靳声忍不住瞧她,声音带着笑意:“真的?”
“当然了,我们写遗书吧,让孩子们记得把我们百年后葬在一起,生要同寝,死要同穴。”
周靳声说:“行,听你的。”
“你不要嫌弃我,要对我好点,知道吗?”
周靳声说:“行,听您指令,哪敢不从,这辈子都被吃得死死的,更别说以后了。”
程安宁抱着他,心下微动,总有种直觉,她好像差不多了,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是知道的,有一种感觉,担心说出来周靳声会不安,她一直忍着没有说。
接下来的时间,程安宁愈发缠着周靳声,寸步不离,他去哪里,她跟着去,对于她的黏人精行为,他非常受用,乐在其中。
程安宁有种错觉,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爱得隐忍,恨得压抑,爱而不得,备受折磨,曾经一度只要想到周靳声就会掉眼泪,这个人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她的喜怒哀乐。
她比好多人幸运,爱的人其实也在爱她,她不是单方面的,也有人在炙热爱着她。
又一年春天,桦市别墅的力的木棉花开了,春雨过后,空气焕然一新,天气还有些冷,周靳声带程安宁来桦城过春天,桦市是海滨城市,没有桉城那么潮湿,有海风过境,干燥舒爽些。
程安宁和周靳声经常午后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她看着红彤彤的木棉花树,爱的人在身边,此生无憾了。
这年夏天,程安宁的身体又不好了,进了医院住进了ICU。
朋友家人守在身边,程安宁气若游丝让他们回去,不用守在身边,人总要经历这一遭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她做了很长的心理建设,能够坦然面对这一天到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周靳声陪在身边,她现在每天能够醒来看到周靳声,已经很满足了。
周靳声二十四小时守在程安宁身边,没有离开,包括程安宁的弥留之际。
程安宁挤出惨淡的笑容,有点累,“周靳声,我累了,好困,想睡觉了……”
“你睡吧,我陪着你。”
“好。”
程安宁在闭上眼之前深深看了周靳声最后一眼,想记住他最后一面,最后的样子,她是带着笑容走的。
恰好是一月份的冬天。
寒风凛冽,冷风像刀子,刮着皮肤,一刀又一刀。
她一直担心周靳声比她先走,这下好了,是她先走的。
医生做了最后的努力,抢救了一个小时,电击什么都上了,然而还是回天乏术。
周靳声陪了程安宁最后一程,换上她最喜欢的裙子,帮她梳好头发,挽了一个发髻,她这么安静躺着一动不动的,他很不习惯,希望她多陪他说几句话,骂他也行。
他一直锻炼身体,戒烟戒酒,就为了多陪她几年,可最后却是她先走,不能等等他。
她先走了。
小十月到了医院看到被盖上摆布的闹闹,她年纪还小,但也知道了什么是死亡离别,她握着闹闹的手哭得肝肠寸断,其他人也很不舍,别过脸去。
悲伤的情绪萦绕每一个人。
周靳声选的墓地,在他父母旁边,他也给自己留了一块位置,吩咐两个儿子,等他百年后,把他葬在程安宁身边,说好要陪程安宁一块同葬的。
周程路强忍着悲伤,应下了。
安排完葬礼,周靳声回到家里独自坐在书房看着程安宁的照片,他强忍着不舍和悲伤,一遍遍看程安宁的照片,看他们的结婚照。
自从程安宁走后,他整宿整宿睡不着,戒掉好多年的烟又抽了起来,对他而言,戒烟戒酒都是为了多陪她几年,她一直念叨,害怕他先走,到时候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她会受不了的。
现在如她所愿,她先走了。
让他面对一室的孤寂。
滋味挺难捱的。
他很想她,尤其一个人的夜深人静。
生活一下子停止转动,没了主心骨,整天坐着,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也不愿意想。
程安宁走后一个月,周靳声安排好家里的事,在一天风和日丽的下午,吞药自杀,留下了一封遗书,放在桌子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从身体里剥离出来,周靳声恍惚间睁开眼,看到二十几岁的程安宁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心疼哽咽问他:“你难不难受,那么多药片,你怎么吞得下去……”
“难受。”周靳声眉眼的雪山消融,笑了一声:“可是,我实在太想你了。”
程安宁抱住他,紧紧地:“我也想你,很想你……”
周靳声做了梦,梦到他父母来接他团圆。父母还是年轻的模样,没什么变化,父亲说:“辛苦了,儿子。”
母亲抱他:“受罪了。”
他低下头,眼泪夺眶而出。
程安宁坏笑调侃,“周靳声,看你掉眼泪真难,终于看见啦。”
周靳声哄着眼眶,拥她入怀,不再放手。
终于,一家团圆。
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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