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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笑君剑眉出锋:“唐师傅,你说意念?”
唐煜晨拳头紧压胸膛,每个字都沉稳如落地生根:“昊天宗穷尽一生,追逐的是撕裂长空的暴烈雷霆,雷之意境;玄黄一脉刻入骨血的,是承载山河大地的厚重脊梁,土之意志。”
声音嗡嗡作响,带着地脉般的共鸣:“九垓锤法的核心,在于蕴含着九种大地的意志——坤载(沉稳厚重)、山峙(屹立不动)、脉动(生生不息)、泽润(滋养万物)、尘聚(凝聚微末)——这五种,主防守和蓄势。”
“岩崩(山崩地裂)、壤生(破土新生)、渊渟(深潭沉寂)、岳临(镇压八方)——这四种,主反击和爆发。”
“与昊天宗的‘昊天九阳劲’相似,我们的核心心法‘坤元九垓诀’,也分基础篇‘坤元诀’和进阶篇‘九垓诀’。”
“坤元诀乃是根基,能凝练大地本源,淬炼武魂本质,与土元素共鸣,让魂力更精纯,让防御如磐石,让爆发稳如山!”
“坤元诀打下的基础,直接决定了九垓锤法的力量上限与每一次挥击的稳定。”
“只要真正领悟这九种意境中的任何一种,便能踏上‘九垓诀’的修行之路。”
“随着锤法日益精深,心法不断突破,对大地意境的感悟也会水涨船高。”
“我们玄黄一脉的所有封号斗罗,其意境都源自这九重大地真意,无一例外。”
尘笑君眼中锋芒乍现,精准抓住核心:“心法为引,锤法为炉,意境为魂,三者如大地脉络交融,三位一体。”
“按理说,你们专精这条大地之道,理应比昊天锤那种刚猛路子更易凝练真意,登临封号之路当更顺畅,为何反倒?”
唐煜晨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问题恰恰出在时间上!”
“坤元诀赋予我们强大的防御、镇压和滋养之力,也带着土属性天然的桎梏——修炼速度迟缓。”
“难!全难在一个‘慢’字!土就是慢!”
唐煜晨脸上苦涩像苦药水化开。
他语速加快,带着不甘:“更要命的是,我们玄黄一脉的人,魂力凝实得如同地底挤压了千万年的岩石。”
“再加上,修炼任何一门九垓诀进阶心法,都需融合其他属性的领悟,像盘泥巴一样,把水火风雷这些外来的属性力量强行揉进纯土里。”
“魂力积累与冲关破境,自然远慢于常人,像老乌龟爬坡一样,若非如此……”
他声音突然拔高,一拳擂在桌面,咚的一声:“我唐煜晨早就该是魂圣了!可实际呢?”
“玄黄唐家的子弟,正因这层层累积的‘沉’,就很难在80岁前那个身体和武魂状态最好的黄金期,冲破封号斗罗那道坎!”
他停顿了一下,背脊下意识挺直,带着一股倔强:“纵使艰难如此,我们玄黄唐家不敢说代代必有封号,但也至少能隔代崛起一位强者,维系这份传承。”
可接着,那股劲头又泄了,肩膀垮下来,声音闷闷的:“可因为头上压着昊天宗那尊庞然大物。”
“他们光芒太盛,就像正午的太阳,谁又能低头看到深埋地底、支撑着这一切的我们呢?”
“所以,这大陆真正的顶尖势力圈子里,没有玄黄唐家的名字。”
尘笑君沉默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他十几年才从54级磨到68级。
话说土属性确实慢了点,赵家的等级普遍低了点,像昭武九老之中,年龄较大的赵德蕴等级只好过最年轻的罗庆瑞。
不过,朱家好像例外,他的速度不慢,都能跟上人,是他们拥有水属性真意的缘故吗?
唐煜晨似乎想甩开那种憋闷,勉强笑了笑:“再说回九垓锤法,虽说锤法分九重,每一重靠九锤的力道不断叠加上去。”
“当能砸出四十九锤时,锤子带起的力量就能自然形成一片‘重力力场’,敌人像陷进了泥潭。”
“等挥到六十四锤,这片力场会强大稳定到形成一片‘法域’,对手压力倍增。”
“要是能打出八十一锤……那威力,几乎和一方强者独有的‘领域’之力没什么两样了!”
尘笑君暗忖:“难怪,小姑当年会接不下他四十九锤,也躲不开,也难怪小姑记得现在,估计那一锤……”
他突然打得个寒颤,那样的一锤砸在当初娇滴滴的小姑身上……。
尘笑君现在相信唐煜晨当初留手了,难怪村中高层会相信他的话。
而铁富二听得这里,顿时眼睛放光,力场、法域、领域,这些都是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急吼吼插嘴:“师父,那这到了最后的威力,岂不是比乱披风锤法还要霸道?!”
唐煜晨直接摇头,带着坦诚的无力感:“威力上确有可能更胜一筹,可也更难练。”
他抬起自己那布满厚茧、指节粗大的右手:“乱披风讲究快速连接,越打越顺,我们九垓锤……每一锤都像搬着山往下砸,太沉,太难连贯了!”
他看着自己几十年辛苦的手:“就拿你师父我来说,从六岁起就在练这把锤子,磨了几十年……也就只能艰难地砸到第六十八锤!”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虚空中某个看不见的地方,声音变得悠远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至于那八十一锤的绝顶?”
“对我来说……说好听点是终山遥望,云雾渺茫,直白点就是路还长,太长,太长了。”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余音如巨落深渊,只剩死寂。
尘笑君明白了唐煜晨刚才说的三点论述的理解逻辑,第一点是立意目的不同;第二点是力量运转不同;第三则是根基信念不同。
乱披风走的是万千变化的极致之路,而玄黄锤借助与地脉共鸣,自我循环,让自己的气血、魂力不停提升。
就一个姿势,一路锤,一路莽。
这跟他的拔刀术有异曲同工之妙,极于一,也极于意。
乱披风根基在‘术’,九垓根基在‘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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